家裏人隨著我的手指看過去,隻見不遠處走來了一群婦女,手裏提著一個個的大泥壇,然後依次給桌上的芒布部的白苗族人給倒上,我能清晰的看見,那是一股股紅色的湯水一樣的東西。
他們自家釀造的果酒可是很少的,也就是我們這邊有二三十壇,其餘的地方都沒有,但這個大泥壇裏麵的湯水卻是每個人都有,而且族人們無論男女老少,都麵色平淡的一飲而盡,讓我覺得有些怪異。
“哦,這個啊。”白紮青回頭看了看,不在意的道:“我們這裏自製的夷茶,不值錢的東西,就我們自己喝,賣到成都府都沒有人要。”
“夷茶啊!”師父是喜好茶道的人,聞言微微頜首著說,“我在四川的時候,也曾經聽說過這種茶葉,據說是味道不怎麼好,有股子腥味……不過我也沒有喝過,就給我們也來上一碗吧。”
“好!”
白禮隆笑了笑,對著那邊大聲的喊了幾聲,才坐下來道:“隻是覺得這茶太另類,怕你們喝不習慣,所以沒有拿過來。”
“我們自己還用竹葉製作過嫩竹尖茶呢,什麼味道的東西沒吃過?”我不以為然的道。
片刻之後,十幾個婦女就提著大壇子健步如飛的跑來,分別給我們、羅刹近衛旗本給倒上了一碗夷茶。
我仔細的一打量,這夷茶水比我剛才看到的顏色還要紅一些,有些紅褐色的味道,滾滾的熱氣之中,散發出來一股濃鬱的怪味,並不像是綠茶那麼的清香,乍一聞到,的確是很不習慣。
但既然師父要來了,我們就得喝下去,這也是個禮貌的問題。
作為年輕一輩的領頭人,我也隻有先小口的喝了幾口,再一股腦的全部灌進了肚子裏。
同一時間,這一股股說不出來的怪味,一直彌漫在我的喉嚨和鼻子裏,讓我隻能回憶以前吃過的最難吃的東西,用這種感覺來抵擋。
“呃……”
小夥伴們是最不堪的,看到我都喝了,他們也隻能捏著鼻子喝下去,比喝貞娘姐姐的藥湯都痛苦一點,結果都是好不容易才捂住嘴巴,讓自己沒有吐出來。
至於大人們和羅刹近衛旗本們,倒是沒有這麼的誇張,特別是羅刹近衛旗本,吃慣了難吃東西的他們,什麼東西都能往肚子裏去,所以豪邁的喝了一碗後,還叫旁邊的大嬸們再來一碗。
師父喝了之後,苦笑著搖了搖頭,“果然是和中原的茶葉不一樣,這種味道,大家不習慣也是正常的。”
“是啊。”白禮隆歎氣著說道:“這種夷茶在我們家附近的山脈之中到處都是,在整個西南夷族地區,更是多得數不清。本想著就算是十文一斤的話,我們也能賺得不少的家用,但奈何一年到頭,卻賣不了一百斤,真是想想都讓人頹廢。”
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白鸞兒眼看著已經偏離了主題,馬上就輕咳兩聲說:“銀星少爺,我們還需要統計一下現在庫存在寨子裏貨物的數量,你看等到明天早上,我們再把數目給你,然後你來給我們估算一個價格,我們再依照這個價格來購買需要的鹽巴,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