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去前,我讓淑兒不用等我,她卻不放心,留下了鴛鴦。
我隨著宮女再次來到了瑤台殿,撤去了所有的喧囂,這裏異常的寧靜安詳。走進內室,沒瞧見曼貴妃,卻聽到杯子與杯墊的碰擊聲音從屏風後麵的耳室傳來。走向耳室,規矩的向貴妃行禮,深怕自己欠了禮儀,連累了太子府。
久久沒見貴妃讓我起身,我抬眼向上望去,她悠然自得的著手於自己的琺琅護甲套,專注而迷人。仿佛感覺到我的注視,她隨意一揮手,讓我起身,淺笑嫣嫣,眉目妖嬈,魅力無雙。宮女手持托盤魚貫而入,托盤上放著一些朱紅色的顏料,不知是用來作何。她喚我過去,讓我坐在她的對麵,並讓我伸出雙手,我乖巧的手心向上的伸出。她扳過我是手指,瞧了瞧說:“良娣的手,柔弱無骨,手指纖長,指尖有繭,應該是練琴所致,可是今天的表現卻出乎意料,在眾人麵前,如此坍台,是何原因。”
對於我來說,今日是第一次見曼貴妃,理應我們沒有結怨,為何她會針對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見我沒有反應,曼貴妃提醒道:“良娣在想什麼。”
我緩過神,沒有隱瞞的說出實情道:“回貴妃的話,在來西涼的路上得了一種病,記不起以前的事,連最近的事也會忘記,所以也不記得怎麼彈琴了。”
“什麼稀奇的病,會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她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不談這個了,這是剛調好的蔻丹,良娣要不要試一下。”
原來托盤上的是……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明朗,朱紅色蔻丹。
曼貴妃隻是想要試探我是否還記得她,為了掩飾,我誇讚這顏色真好看,瑰麗顯眼,顏色純正又襯膚色,配的貴妃更加妍美了。她笑著掩嘴,還替我塗上了一層,她時不時的問我太子府這兩日發生的事,我隻能笑笑,裝出一副很努力回想的樣子,最後告知她不記得了。她的試探很小心,我的回答也是支支吾吾,掩蓋過我不記得的事實。最後她是真的伐了,才讓我退下。
出了深宮,已將近二更天,街邊的小店已開始收攤,路上的行人也寥寥無幾。鴛鴦一直在宮門口等著我,見我出來,迎著我上馬車。看著月色柔光,又沒什麼人,遂決定走走,鴛鴦跟在我身後,一同步行回家。
鴛鴦是慕容府出來的丫鬟,有些事她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我一直尋思著單獨和她聊聊,卻一直沒有時間,今日倒是可以。
我問她,鴛鴦,在軒轅我和誰走的近?
鴛鴦回道,大小姐和二小姐走的比較近,每次隻要是和大小姐一塊,二小姐總要在山上住好幾天的。
山上,我不經疑問,我不住府裏嗎?
鴛鴦發現說錯話,一直沉默,不再發話。我也沒有過多的追問,隻是提到了我的夢境,卻發現鴛鴦的表情起了變化,還故意說起了想看桃花,便問她,還記得軒轅最美的桃花開在哪嗎。沒啥心眼的鴛鴦毫無保留的說起軒轅東山山頂的桃花,成片成片的,那時節,大小姐總愛去那裏遊覽。
東山山頂,我默默念叨。我繼續拐彎追問,那你還記得以前的我,平時最愛什麼嗎?鴛鴦想了想說,大小姐是個極靜的人,平時就搗鼓些草藥,研究棋譜,不過大小姐最愛的還是彈琴,那時候,大小姐彈琴,將軍……
將軍,一提到這兩個詞,鴛鴦就不再說下去了,我繼續追問,下棋,我跟誰?鴛鴦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我反問道,將軍?鴛鴦的臉色瞬間慘白,駐足不語。
我有些明白,想要錯開話題卻見哥舒朗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我的對麵。他下馬關切的問我,曼貴妃有沒有為難我,我心平氣和的說,沒有,她對我很好,還給我塗了蔻丹,還展示給了他看。他拽著我上了他的馬,一同回了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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