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今日你怎麼會來宴會的?”
“不是娘娘的宮女通知我來獻藝的嗎?”
我眉頭深皺,怎麼會這樣,定是有人假借我的名義告知了霓裳,我又問道:“你是不是先前已經見過區嬰傑了?”
“在皇兄的書房見過,那時候他就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什麼時候的事?”
霓裳扭捏著慢吞吞的說道“就是那****去禦書房,鬧騰的日子。”
那一日——看來歌舒朗早已知曉區嬰傑的身份。
至於今日又是誰通知霓裳來獻藝的呢?
“娘娘,你怎麼了?”霓裳推搡著我問道。
我莞爾,收起思緒打著馬虎眼說道:“酒氣有些上頭,想在這醒醒酒,你先回去吧。”
她乖巧懂事的點頭離去。
我找了一個涼亭休憩,回想著剛才的事情,我拿出區嬰傑送的匕首,仔細端詳,的確精巧奪目,拔出匕首,迎著月光閃現鋒利的光芒。
贈送匕首對於軒轅人來說是不吉利的象征,隻有想讓對方死才會選擇這樣的禮物,可是對於東越來說匕首卻是友好的意思,我猜想著這位心悅公主到底是想和我做朋友呢還是恨透了我呢,一時拿捏不準,笑出了聲,想來是多慮了,單純如她又怎麼會去害人呢。
“辰妃,娘娘?”熟悉的聲音響起,可又夾雜著絲絲疑慮,我確定這就是兄長的的聲音沒錯了。
“哥。”我轉身情不自禁的叫喚出聲。
“真的是你,嫣兒。”他來至我的身前,仔細端詳著我的麵容,那麼認真,那麼專注。
氤氳的水汽充滿整個眼眶,我喜極而泣。
兄長慕容謙伸出手拂撫上我的麵容,拭去我的眼淚,又覺得尷尬,最後拂開我額前的發。我拉住他寬大的手掌讓他觸到我溫熱的臉頰,告訴他,我還活著,是一個真實的存在。他露出一抹真誠的笑容,拉過我,把我抱緊在懷裏,這個懷抱是如此的溫暖,溫暖到讓我以為還生活在軒轅,在兄長和母親的愛護之下。
他放開我,直愣愣的盯著我看,說道:“嫣兒,你知道嗎,我們都以為你死了,以為你死了。”
我聽見哥哥親柔的訴說,眼淚卻因為這句話不斷的往下掉。
“哥,對不起,對不起,若不是我,母親也不會……”
“既然沒有事,為什麼不傳句話回軒轅,你知道母親她……”兄長沒有把後麵的話說完,可是我也明白了他想說什麼,我低下頭,不敢看兄長的眼睛,我害怕他責怪於我。
久久的沉默之後,哥哥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語,卻讓我倍感幸福,我笑著抬眸,卻在哥哥的眼裏看見了一絲落寞。
他問道:“你在這生活的還好嗎?”
我微微愣了一下,最後滿臉幸福的告訴他說:“很好。”
“是真的好嗎?”
“嗯,真的好,汗王很寵我的。”
“好就行。”兄長自己又默默地重複了一遍,好像這樣我就真能在西涼很幸福似的。
我輕輕的靠近哥哥,抱緊他,我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輕聲細語的說道:“哥哥,嫣兒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哥哥不要為我擔心,淑兒如今是西涼的皇後,沒有人敢欺負我們的。”
兄長舒了一口氣,用手拍拍我的背說道:“是嗎,沒人欺負你,你怎麼還一直掉眼淚,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聽完這話,我也顧不得樣子,直接在他雪白的衣衫上蹭了蹭,結果他嫌棄的推開我說道:“知道今天會見你,一定不會穿白衫,每次都被你蹭的髒兮兮的。”
我眨巴著眼睛作無辜狀反譏道:“明明是哥哥不愛幹淨,還老賴我和婧兒。”
說起婧兒,又是一陣沉默,不知她現況如何。哥哥慕容謙也停滯了一會最後笑笑道:“你知道婧兒的能耐,再難她也會挺過去的。”
“婧兒怎麼了?”我記得,離去前婧兒剛剛為宣帝誕下麟兒,在後宮中又有太後支撐,宣帝對她也是不錯的,怎麼會受難呢。
“你不知道,你離開之後皇上以結黨營私之罪貶了父親的官,之後我們慕容家在朝中孤立無援,前朝不能說上句話,後宮中打壓就更厲害了,婧兒的處境甚是危險。”
“朝中不是還有哥哥嗎?”
他摸了摸我頭,親昵的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有幾斤幾兩,讓我作作詩,畫畫畫,不在話下,處理朝堂上的是還是免了吧,不過你放心,婧兒自有打算。”
“哥哥又何須妄自菲薄,妹妹又何嚐不知哥哥的能耐,隻是哥哥誌向不再廟堂,無論父親如何說教,也隻是裝裝樣子,若有一天,哥哥真的想做了,自然會是最好的。”
“就隻有你明白我。”兄長展顏一笑,揮去所有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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