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木屋外山河寂靜,月光透過樹影灑下,照映出一片斑駁,風搖影動,月明風清。
而另一邊,卻是日月兼程,星夜趕路,從醫絕公子收徒的縣城,趕往太行山,就算是快馬加鞭地趕去,一個來回也要三天三夜。
北溟終於換了一身黑色緊身衣,戴著寬大的鬥笠,足尖在樹梢輕點,一下子便躍出了老遠,身影飛快地前進。
“好久不見啊,北溟。”就在這時,一個月白色的身影出現在北溟的不遠處,嗓音清朗猶如一潭清泉,卻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對於白衣男子的突然出現,北溟似乎沒有絲毫的意外,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穩穩地停在一個樹梢上,下巴微揚,高傲地看著白衣男子:“我倒是覺得,不見比較好。”
“嗬嗬,”聞言,白衣男子輕笑一聲,抬手輕輕地撫了撫衣袖上的褶皺,“原來這就是北溟對幹爹說話的態度恩?是不是太久沒有教你什麼叫禮貌了?”
“幹爹?”北溟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目光中帶著嘲諷,看著白衣男子,“我可能會有幹爹?”
“恩……怎麼說呢?或許叫你……”白衣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北溟突然抽出的天寒劍打斷了話語。
天寒劍泛著微藍的劍芒在黑夜裏是那麼地明顯,北溟一手拿著天寒劍,麵無表情地抵在白衣男子光潔的脖頸處,隻要再向前分毫,就能讓男子見血。
“嘖,怎麼就惱羞成怒了?我這不是還沒有說出來呢。”白衣男子毫無懼色地輕笑一聲,甚至還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夾住了天寒劍的劍身,向外移了半寸。
“夠了!你不是死了麼,怎麼還在這裏?”北溟突然大喝一聲,手腕用勁,天寒劍衝著白衣男子猛地一劃,淩厲的劍鋒直奔白衣男子麵門而去。
男子姿態慵懶地後退半步,如果僅僅是看他的動作,怕是沒有人會覺得他是在躲避著能夠致命的攻擊,更像是信手閑庭漫步那般閑適,優雅。
然而,就是這樣的步伐,卻就這麼讓白衣男子躲過了北溟的攻擊。
“還是這麼衝動呢,功夫沒長進,脾氣倒是大了不少。”白衣男子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可是微微眯起的眼眸中卻是閃爍著些許怒火。
在清冷的月色的照耀下,白衣男子身上月白色的衣袍上平白多了一層銀紗,如此看來,他竟有幾分不似凡人,宛若誤入凡塵的天仙。
可是眼中的怒火,終歸還是暴露了他。
北溟並沒有回答白衣男子的話,握住天寒劍劍柄的手不由得緊了又緊,這個人不好對付,他知道,一直知道,從前知道,現在也知道。
夜風拂過臉頰,有些涼涼的,北溟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是汗流浹背。
“看來還真是緊張啊,”不得不說白衣男子有一雙極為毒辣的眼睛,就算是這麼暗的月色下,他依舊能看出北溟的不對勁,“嗬嗬,別怕,我不會殺你的,這一點怕是你之前就知道吧。”
對於白衣男子的話,北溟不可否置,如果說白衣男子真的想要殺了他的話,他恐怕是過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