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趕來的北溟看到的,就是副紅顏易逝的模樣。
明明兩日前還如煙似柳巧笑偎在他身邊的晏楚瀾,像是被掏空了身體,蔫蔫的臥在榻間,溟王府裏紫檀木床榻普遍製的巨大,越發襯得床上病弱的美人瘦的讓人心酸。
就像是.像是那時的狼兒.
一時間鋪天蓋地的酸楚席卷了北溟的全身,他的指尖甚至微微發著顫,難以言喻的暗潮在他的胸口翻湧著,讓他幾乎窒息的難以呼吸了。
“你怎會。”他剩下的話仿佛說不出口了,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床上一路尋來蒼洲的晏楚瀾,心底打好的隱忍和算計在這一刻,驟然斷裂。
“你,咳咳.不必多說什麼,瀾兒的一顆心,都是阿溟的,瀾兒,也本就該是,阿溟的妻子才對。”晏楚瀾的臉上浮現著反常的潮紅,高燒使她的雙眼都有些失焦,她就癡癡的望著北溟,斷斷續續咳道:“死在阿溟身邊,好像,才應該是瀾兒命定的結局,我喜歡。”
最後的最後.能死在你的身邊,狼兒好喜歡.
回憶霸道的鑽入北溟的腦海裏,狡猾的攥緊他的要害,在每當他就快要忘記過去,開啟新未來的時候,狠狠的給他一個耳光,提醒他想起一切。
北溟的心髒痛的漏跳一拍,眼前兩個女子虛弱的身影滿滿合為一體,使他有些恍惚,脫口而出:“別說喪氣話,我保證不會讓你死的!”
他的話出口的同時,兩人都怔了怔,晏楚瀾的眼底翻滾著喜悅的神色,她激動地看著他,“阿溟,你舍不得我死對不對!你忘不了我對不對!”
她太過激動竟說出了一個完整的句子,繼而撕心裂肺的咳嗽,咳的北溟皺緊了眉頭,他清醒過來,也看出了晏楚瀾的病雖重,但隻是一時急症,凶險但不會危及性命。
隻是她自己把自己嚇得厲害,更加重了病情,這樣他倒是不好多說什麼了。
“小姐您快別說話了,小心嗓子受不住又引得咳嗽不止”綠桔的眼淚嘩嘩淌在臉龐上,她膝行至榻邊,將吹涼了點的藥湯奉在晏楚瀾唇邊,轉而對北溟淒然的道:“王爺,我們小姐自小身子就有不足之症,這麼多年多虧您時常送來的好藥,將養著才和常人差不多了,這些事您是最清楚不過的人了,她自從上了太行山為您守身祈福,就患上了失眠之症,得知您特赦回了封地,好不容易千辛萬苦趕來您的身邊”
她悲泣一聲“還未曾調整過來,不知哪裏礙了人眼就被表小姐一通折騰,險些去了性命,您得替小姐做主啊!”
表小姐?北溟一愣,這事還牽扯到了兮綰麼。
晏楚瀾虛弱的由著綠桔服侍喝下湯藥,製止了綠桔的話,她矢口不提那事,紅著眼眶眼神癡纏,“阿溟,你還記得嗎?那一年,我們還彼此守著婚約,我也是像現在發了熱疾,你為了看我偷偷爬牆進了晏府後宅,誰想錯跑到了娘親的院子,被我爹執著木杖當賊人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