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看著離去的主仆二人,心底不起一絲波瀾,隻覺得鬱悶的心情舒緩了些。
他的目光落在那個叫綠桔的丫鬟身上,隨即平淡的移開了,在他的眼裏有些人的命是不值錢的,尤其是這種後宅裏無聊的爭鬥。
北溟不覺得這個綠桔無辜,倘若是真的無辜,真的天真無邪,她也不會被自己輕輕一勾,就動搖的生了別的心思,剛進王府幾天,都敢背主了。
一隻通體純黑的信鴿撲朔朔的從遠處飛進正院裏,北溟將手略一抬起,那信鴿就乖巧的停靠在了手指上。
他從信鴿腿上摘下一隻小巧的木筒,從木筒裏麵拿出一張指甲大小的布條來,他看了看上麵的字,麵無表情的將信鴿放飛,手指上略一施力,便將布條搓為了一小攤灰寂。
灰寂從他的指縫間簌簌滑落,北溟長腿一抬朝王府外走去。
暗衛那邊又傳來了關於南疆巫師的消息。
近來的蒼洲暗處,南疆巫師的人和洛宣的勢力,在被迫相互發生幾次碰撞後,兩方俱是損了不少的人手,這一次,卻始料未及的主動有了接觸。
向來隱藏於人後的南疆巫師,此次一反常態的出現在了水麵,到底是想幹什麼?
還有洛宣,既然兮綰不是在他的手裏,他又為什麼仍然滯留在了蒼洲,難道孟陽國內局麵又有了變化?
北溟將腦內華兮綰的事情暫且壓下,他的目光一沉,骨節分明的修長右手打了個響指,喚道:“修離。”
早該和夜宴一同離去的修離,驟然出現在了北溟的身邊,他一言不發在單膝跪在北溟身前,北溟神色如常吩咐道:“分出暗堂二隊一半的人,兩日內給本王融入洛宣的勢力,本王要弄清楚他們在做什麼勾當!”
修離將頭一點,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北溟足下腳步不停,他抬頭仰望著被血紅霞雲籠罩的天空,“蒼洲又要亂了。”
另一邊華兮綰和禦禊二人已經出了律元郡,正在朝著律元郡以南的交州而去,那裏便是整個初雲國最南端的地方了。
來的時候華兮綰禦禊兩人不慌不忙不緊不慢的,此一行去,卻難免多了一些緊張之感。
禦禊在兩人離開律元郡前買了兩匹快馬,卻在出了城門真正行駛在野外小道上的時候,他才知道華兮綰的不善騎馬。
卻也不是華兮綰告訴他的,而是禦禊自己發現的,想到這裏他又有些微微彎了唇角,這個家夥還真是好強,身為出聲京中高門的閨閣女子,不會騎馬也是極正常的事情,可華兮綰居然連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也不願意輕易示弱。
禦禊是在兩人出了律元郡十多裏的時候,看著騎著馬無論如何也跑不快的華兮綰,察覺到了真相,當時華兮綰坐在馬上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她根本就無法控製著馬的行動。
相處了這麼久,禦禊對華兮綰的性格已經有了相當一部分了解,他想了想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有意示了個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