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兮綰的眼眶中還有並未褪淨的淚光,看的商水茗的回過神來。
他垂頭默了一默,緩步向著華兮綰的方向走來,一直走到她的麵前,將沾滿血水的長劍仍在一邊,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展開,抹在華兮綰被淚水打濕的麵上。
她竟然不知不覺間……流淚了嗎?
華兮綰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在自己多次麵對生死時也不曾軟弱的心,在這次意外中突然就脆弱了起來。
華兮綰沒說話,從商水茗給她擦拭的手裏將錦帕接過,聲音低低的道了一聲:“多謝你了。”
她的態度難得這樣真摯的軟化下去,竟讓商水茗愣怔了一下,他的臉上動容劃過一絲久違的再現神色,商水茗的雙手在華兮綰消瘦單薄的肩膀上,安慰的按了一按,那雙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溫暖大手,竟然抑製不住的發著抖。
華兮綰用完了帕子,不好意思的將起大略一折疊,放在了袖中,她輕聲道:“等我清洗幹淨,就還給你。”
卻沒有瞧見那方質地上乘的錦帕一角,繡著一個熟悉而久違的‘溟’字。
兩人間的氛圍寂靜了一刹那,禦禊忽開口打破了平靜,他神色如常的笑著一雙細長上挑的丹鳳眼,“媳婦兒,不要哭了,走走走,我們回去‘雲嶽樓’吃飯好了,阿狐她該等你等得急了。”
對他而言,再多的生死也無非是一個數的概念,禦禊實在有些不能理解華兮綰,為什麼要為了一個陌生人這麼動容。
“嗯。”
華兮綰應了他的話,衝著商水茗略一點頭,和禦禊肩並肩朝著‘雲嶽樓’的方向,走了回去。
身後的商水茗眸光沉沉的看著,華兮綰和禦禊相攜離去的身影,久久的立在原地。
“主子,沽齊的屍首……”商言走到他的身邊詢問。
華兮綰與禦禊二人回到‘雲嶽樓’時,廂房裏卻空無一人了,桌上是幹幹淨淨的空盤子,堆滿了一層又一層。
華兮綰汗了一下,這都是胡阿狐吃的?這丫頭也太能吃了吧,還不長肉。
她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疲憊的歎口氣,“要先休息一下嗎?阿狐這個丫頭又不知道跑去哪裏了,可別在走丟了,我們等等她吧。”
禦禊麵色有點不好,他的聲音帶著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冷硬:“不就是走了兩步麼?怎麼就這麼累了?”
話脫口而出,禦禊先怔住了,眼見華兮綰沒有留意的到,他心裏百味雜陳,悻悻的轉移了話題,“媳婦兒,根絕我的判斷,阿狐她很有可能不是主動離開的。”
“你說什麼?”華兮綰一時間有點沒能反應過來,她訝然的看著禦禊,“這怎麼可能?你快說說怎麼回事。”
華兮綰的目光在室內細細的又掃視了一圈,廂房內依舊是整潔和諧的模樣,完全不像是遭了什麼意外,或者是被強行入室的樣子,不然阿狐總會掙紮一番,隻要阿狐有被迫的舉動,那麼室內就肯定會留下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