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胡阿狐的背影遠去了,華兮綰才收回了目光,她轉了身慢慢的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卻身姿挺拔昂著頭,絲毫沒有做出東尋西看,尋找丟失的東西時的樣子,也沒有了之前的交易。
華兮綰隻是一步步的沿著路繼續走,步伐不徐不疾緩緩而行。
比起是要回去尋找香囊,反倒是更像是在散步而已。
不知走了多久,華西彎一眼就瞧見了之前被華簾沁襲擊的地方,那裏顯然已經半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了,不用說華簾沁的人,那青石板鋪就的路麵上,甚至連同一滴的綠色毒液也看不見了。
華兮綰在此處停下了腳步,她抬起頭看看前方,又慢慢的轉動身體環顧起四周來——
忽然,在官道左側的叢林間,枝頭葉梢處被風拂動的獵獵發響,而後那聲音便一點點愈發的大了起來……交州城中,民宿客棧內。
北溟矜貴的坐在了客棧某間廂房的正中央,他麵具下的雙眼波瀾不驚的,緩緩巡視著廂房內四周的擺設。
越看就越覺得簡陋,越是簡陋北溟的臉色就越發不好。
他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儼然已經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中,對這間破敗的小客棧已經嫌棄的不得了了。
北溟怎麼也想象不到,自家身嬌肉貴的王妃,居然被迫要淪落到屈尊去住這樣的店家。
渾然自動忽略了自己是讓老板娘,帶他來胡阿狐所住的地方,而他家王妃不過是偷偷的借住人家的房間而已。
北溟隻覺得一陣心疼,華兮綰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即使是在長途跋涉的路上,讓她乘坐最舒適豪華的馬車,他都覺得委屈了;沿途湊合的一頓吃食,也得想辦法在當地找到最好的廚娘,也不覺滿足。
怎麼自從被那個歹人拐走了以後,這都是吃了些什麼苦啊!
北溟一雙深刻而狹長的狐狸眸子裏,不知不覺就泛起了令人凜然的寒芒,一旁守在周圍紀律森嚴的護衛,看著自家王爺的眼神,都不由得將那本就挺拔到不行了的身板,硬要挺了兩分。
王爺啊,這是生氣了……
他們深知和北溟卓絕天下的天賦同樣出名的,就是自家王爺的脾氣了,尤其是在王妃一消失就消失了幾個月以後,脾氣難以捉摸暴戾更甚。
可這裏卻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是王府的人,自然也就不是所有人都懂得這個道理了。
偏偏就是有人要在這個時候,觸王爺的眉頭。
那風韻猶存的客棧老板娘,誇張的扭著腰身推門進了廂房,腰間還別著兩個銅製雕刻的金元寶,一雙眼珠咕嚕嚕的左右轉動著,一看就是個極其精於計較算計之人。
北溟聞聲抬頭看向那個中年女人,麵無表情的冰冷麵具下一張俊臉,就有些不悅的皺了眉心。
這婆子,不是這間店的老板娘嗎?
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沒在外麵通報請示,就膽敢擅自闖到自己的麵前來。
誰知那劉二娘顯然不會看人眼色,最早的恐慌適應過後,將這一身貴氣冷冰冰的大人物,居然沒有為難自己。
而不過是問出了那個惹人厭的小丫子的去向之後,就讓自己帶他來了這那小丫頭的房間裏。
劉二娘的眼珠轉轉,心裏漸漸琢磨出了點兒味兒。
這胡阿狐……本來就身份不明的樣子,該不會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這位貴人,然後被貴人尋仇上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