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連忙回答說:“我是張南,從荊州市過來的,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奇怪。”
張南回答之後,在心裏暗暗的罵了句自己:慫樣,居然會心跳加快,別人又不要你命。再說了,即使要命,不也還有幾手三腳貓功夫麼?
那老者把頭伸進了車窗裏,張南這才看清楚,原來與他想象中的老者並不老,隻是聲音顯得有點滄桑而已,看起來這個人,隻不過是四十多歲而已。
頭發還是那麼的黑,連花白都談不上,如果硬是要說點什麼的話,張南隻能說,他的頭發已經沒有什麼光澤,幹枯是最好的形容詞。
但這個人的臉色,卻是不錯。隻是他的眼睛已經渾濁發黃,與他的臉色和身子步態完全不搭調。
那老者估計對這樣的情況早就習以為常,也不解釋,而是用審視的眼睛在車子裏掃視了一圈,“你們到這裏來幹嘛?”
宋小刀連忙揚聲回答說:“旅遊,旅遊,聽說這裏風景特別的美,我們就來看看。”
“哦——”那人長長的哦了一聲,顯然有點失望。好像他在等什麼人似的,可現在到來的,並不是他想要的客人。
張南的心被這一聲輕輕地撥動了一下,好像這個人的失望,與他有多大關係似的。
他連忙開口解釋說:“不是,我們還有另一個目的,來這裏想找個人,聽說這裏有個一百多歲的老人,我們想要會一會他。”
那個人的眼睛徒然亮了一下,接著,又垂下了眼簾,裝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哦,是這樣麼?”
張南說著,從車子上下來,他給那個人遞過去一支煙,然後用詢問的口吻說道:“你是當地人吧?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
這下子,那個人的眼睛又開始亮了一下,然後,他對著張南伸出了一隻手,貌似在叫張南給錢。
張南心“咯噔”一下,不過,還是很快的就反應過來。他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錢包,然後,從裏麵掏出來了一張百元大鈔。
可那個人連連的擺手,然後,把他的手伸得更靠近張南的右手,張南這才明白,原來是他要和他一起握手呢。
張南有點不好意思。有時候,在這種地方,你用錢去衡量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對別人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宋小刀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在心裏暗暗的為張南的行為感到好笑,在荊州市呆久了,慢慢的就沾滿了滿身的銅臭味。
來到這種地方,一個都市裏的人才會知道,什麼叫淳樸,什麼叫民風,什麼叫有錢當你犁頭鐵。
不但如此,你會慢慢的被這麼簡單而快樂的生活而吸引,也會被他們所感染,變成一個同樣的對金錢不再那麼景仰的山民。
所謂的心靈受到觸動和洗滌,很多時候,或許就是像現在的一刹那,即使別人說一百遍一千遍錢不是萬能的,你都不信的教條,卻在這麼一瞬間,就會深有感觸。
張南卻沒有時間像宋小刀那樣想那麼多,他尷尬的伸出自己的手,然後和那個人握起來。
不握不要緊,張南與那個人的手剛剛一觸碰,他的身子就開始神經質的抖動起來。
咳咳,或許不應該用“神經質”三個字來描繪這種感覺。反正他和這個人,就好像是張南第一次和自己最心儀的那個女孩子擁抱接吻一樣,好像期待已久又帶著點激動和害怕。
不但如此,張南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胞好像都沸騰起來,那雙腳也微微的顫抖著,要不是他見多識廣,很可能早就已經暈菜過去了。
宋小刀沒有感覺到張南的這些變化。他隻是用一種帶著研究的眼光看著麵前的兩個人。直到張南和那個人雙手分開,他才籲了口氣。
宋小刀帶著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你們兩個,怎麼看著像久別重逢的戀人似的,不會是一見鍾情吧?”
誰說不是呢?張南很想說,他剛才真的很有觸電的感覺,隻是不是那種男女間的感情罷了。
隻見那個老人在握手之後,對著張南微微的點了點頭,“你來的路上,難道沒看到一塊特別的石頭嗎?”
還沒等張南出聲,宋小刀就快言快語的插話嚷嚷道:“怎麼沒看見?那石頭,我們都抱了呢。“
那人用研究般的目光看著張南,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變化,可是,他的聲音卻明顯的有點不一樣。
“你抱起的時候,有什麼感覺嗎?”
宋小刀在旁邊又開始哇哇的叫起來,“當然……”
可他才說到一半,張南就在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