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煮了一餐飯,何言兩弟兄,居然沒有爭吵的端著碗默默的吃著。
還是張南懂事。他一邊吃,一邊幫助兩個早就成了冤家的兄弟回憶那些美好的,討厭的,痛苦的往事。
“記得小時候,和堂哥堂姐們吃飯,總是千方百計的讓自己的碗裏多一點肉,經常吵得麵紅耳赤的。”
宋小刀也在旁邊附和說:“是呀,是呀,我爸怎麼說——經常說我們是狗兄弟,可現在長大了,才明白,那種親密感,不是那麼容易得來的呀。”
“嘿嘿,對,你說,師傅,你和你弟弟,怎麼就結怨起來啦?”
何處看看何言,“你問他。”
何言默不作聲。他怎麼好意思說呢?
小時候,他經常對哥哥做什麼都出色,表現出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反正用現在的話來講,那就是羨慕妒忌恨。隻是那恨的成分更多。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何處比何言好太多了。
不是有這麼樣的說法嗎?
當一個人比你好一點點的時候,你可以妒忌她;可當一個人比你好很多很多的時候,你有的隻能是羨慕了,因為你已經無法企及他了;而當你發覺,你根本無法再有機會和他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時候,你有的,當然就隻有恨了。
何言不得不承認,對於哥哥,是的,從一開始,他就隻能用恨這種情緒來發泄他的不滿,更或者應該這麼說,他當初想要通過這種痛恨,引起家人的注意,引起哥哥的注意,可這一切,全都沒有真正的引起別人的關注。
恨的種子,就這麼一種下去,再也沒有胎死腹中。而是一點一點的,慢慢的茁壯成長,以致到了最後,演變成老死不相來往的地步。
何言看了看張南,不好意思剖析他的心,更不敢告訴在座的每一個人,他的心胸曾經那麼狹隘。
不,不是曾經。而是一直到現在,何言也沒有放下那沉重的心。
張南其實也不是想聽何處和何言的故事。他現在要做的事情,一是讓兩個人劍拔弩張的這種氣氛能夠有所緩解,二呢?他真的對那塊石頭充滿了疑問,他要好好的研究研究。
四個人,默默的吃著飯,大家口中嚼菜嚼飯的聲音清晰可聞。張南好像從來沒試過吃這麼悶的飯,他看看其餘的三個人,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宋小刀奇怪的問。
張南看看何處,又看看何言,“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你們兩個是弟兄的,咳咳,隻是我那麼早就認識了何言,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哥哥會在這麼偏僻的山旮旯。”
“我們兩個有什麼一樣的地方麼?”何處好像並沒有何言那麼深的仇恨,甚至他現在是處於一種討好何言的諂媚中。
隻是張南有點不明白,何處,其實,他更有理由對那個叫何言的家夥不理不睬的。
隻是,作為哥哥,因為有了開始,他已經放下了很多過去的不滿,正如張南說的,他們,是因為同一個目的走到一起來的,那就先嚐試著走一段路不是也挺好的嗎?
何言沒有回應何處,他劈裏啪啦的把自己麵前的那些食物一股腦兒的吃完,就悶不吭聲的走到了一邊。
張南是最後一個吃飽的。他看了看不遠處的雞頭嶺,有點遺憾的在心裏說道:“很快我會再來看你的。”
要是何處和何言知道張南心底裏想的是這麼一句話的話,他們一定不會跟著他到路邊看那塊大石頭的。
宋小刀倒是隱隱約約猜到了張南的意圖,他本來還想問問何處關於身上的傷,有什麼好的藥方的。可怕張南的意圖不經意被他泄露,隻要強忍著快要到嘴邊的話。
反正還有機會,更何況,因為那些醫書,張南一定會再次來這個叫神怪村的地方的。隻是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那些傷痛,估計還要在他的身上停留好長一段時間。
四個人,坐在同一輛車上。何言很聰明,他拉開車門,直接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避免跟何處坐同一排椅子。
還沒到張南他們看見的那塊石頭的路上,遠遠的,張南就在駕駛座上看到了一輛接一輛的警車。
“發生什麼事兒了?”張南奇怪的問著身邊的何言。
宋小刀反應得挺快,“咳咳,你看,張南,那是我們荊州市的車子,警車,快點打個電話問問於靈兒,或許她知道點什麼。”
張南定睛一看,是呀,沒錯兒,那車牌號碼,不是荊州市的還能是哪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