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神仙,還是妖孽?(1 / 2)

在羅四嬸時有時無的罵聲中,唐七糖一個人在屋裏輕哼著歌,高興的轉了幾個圈,小心的拔下腦後金針,又在鍋裏包了兩個饅頭,背上她的小包袱,照樣翻窗出去了。

可是今天她沒有直接在巷子裏離開,而是又繞路回到院子前麵,探身看著羅四嬸正在晾剛洗了第三遍的衣服。

唐七糖捂著嘴,努力忍住笑,耐心的等羅四嬸晾完,見她又拍打著黃斑讓它看著,自己轉身進屋放木桶去了。

唐七糖在地下撿了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在手裏掂了掂,探出頭看向黃斑,黃斑正豎著耳朵,疑惑的也看向她,人眼對上狗眼,黃斑先是低吠了一聲,旋即抬著長嘴巴搖起了尾巴。

唐七糖對著黃斑打了幾個飛吻,黃斑屁顛屁顛的就要過來,唐七糖趕緊向它做著手勢,黃斑聽話的嗚嗚著臥倒了。

唐七糖微閉起一隻眼,瞄準了三腳竹架子的其中一根,手中石頭出手,下一秒,‘嘩啦’聲響,唐七糖已經飛奔在後麵的巷子裏了。

沒幾息功夫,羅四嬸高八度的罵聲傳進飛奔中的唐七糖耳朵裏:“誰!到底是哪個有爹生沒娘養的!你給我出來!天打五雷轟的!出來……”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罵了我的給我死開……”唐七糖一路篡改著忘記歌名的歌詞,輕哼著,很快就到了上次的荒涼宅子。

破敗的宅子裏,唐七糖心情極好的換上那件淺藍色男子衣袍,帶了些碎散銀子,等再次站在大街上,已經又是一個年少俊美的唐七爺了!

唐七爺今日腳步有些匆忙,先是去桂花大街買了一葫蘆桂花釀,又去福貴裏買了一隻烤鴨子,這才兩手提著東西往城東的城隍廟走去。

慶京城的這個城隍廟不算荒廢,但香火也並不旺盛,一年除了清明日,七月望,十月朔民眾多一些,平日裏也就一個老廟祝有一搭沒一搭的看顧著。

城隍廟不大,也就三進,大殿供的正神據說是龍澤國以前的什麼大將軍,第二進就是城隍殿,第三進是個大院子,原來應該是城隍廟觀裏道眾的寢處,如今變成了無處容身之人的暫居之所,隻要給老廟祝幾個錢,老廟祝也就眼睜眼閉的讓人借住著。

這大院子後麵還有片空地,原本應該是城隍廟的菜地,年久荒涼下來,便雜草叢生,無人再來了。

唐七糖在城隍廟門口丟了幾個銅子給老廟祝,就晃蕩著兩手東西直奔後院兒去了。

已是深秋,大院子裏的雜草枯黃一片,在秋風裏搖擺著,蕭瑟著。

院子角落裏一棵大樹,粗壯的樹身,卻已經幹枯許久,隻留褐色的枝枝丫丫如仰天長歎人的手,悲涼著,無語問天。

樹後,已是城隍廟的圍牆了,也不知後麵是什麼巷陌,總之靜悄悄並沒有人聲。

唐七糖朝枯樹走去,在枯樹旁一個廢棄的石台子上放下東西,手便撫摸上了樹根處。

說也奇怪,這枯樹的下半段,幹枯折褶的樹皮上,卻天然的長得象一副人臉,上麵兩個節疤象人的兩隻眼睛,下麵一個大些的節疤像人的嘴,竟然還是微笑的嘴。

這是唐七糖在半年前四處尋找藏身之所時發現的,這樹皮人臉長得真像師父呀,每次師父假裝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偷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