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就是嫡長子,便也自幼就知道自己的責任,在外頭行走,凡事都要隱忍持重。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內宅裏麵就很是有些脾氣,喜歡妻妾兒女們都捧著他敬著他!
偏偏嫡妻——金氏,出身安遠侯府,是個不肯低頭的。兩人雖成婚多年,生了嫡長子酈夏和嫡女酈詩音,酈聰依然不喜歡她。
倒是妾室邢氏,雖隻是七品官家的女兒,卻溫柔體貼,處處以自己為第一,還生了庶子酈複,因此上,平日裏酈聰喜歡宿在邢姨娘的逸致苑中。
前幾日,邢氏就喜滋滋的透漏了,說二兒子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給自己,就為了自己往日操勞國事,想讓自己歇一歇,放鬆放鬆的!對,邢氏原話就是這麼說的!你聽聽,放鬆放鬆!說得多好!就隻他們母子知道,自己每日裏提著多少心氣兒呢!可怪不得自己偏疼她們母子啊!
酈聰便也滿心期待著,酈複的壽禮,能怎麼個讓自己放鬆法兒!
臨近午膳,該來送賀禮的都來得差不多了,再不來送,就失禮了,更沒有人在下午還跑來送禮的,那就讓人忌諱討厭了!
此時便是家眷們送壽禮了!
酈聰笑微微坐在前院的正廳裏,一邊兒椅子坐著妻妾,一邊兒椅子坐著兒女,看著也是和樂滿堂的樣子。
承恩公夫人金氏自然第一個敬獻,她今日也是一身大紅禮服,腦後插了三對兒又粗又長的金簪子,額前是六尾點翠的鳳凰額飾,那垂下來的大紅寶石分心,鮮豔如血,華貴非常,再配上她驕傲緊繃的容顏,十分有公府夫人的氣勢。
她微挑眉,站在身後的梅媽媽便小心翼翼的,捧上了一對流光溢彩的琉璃賞瓶,走到酈聰身前蹲下,高舉了賀禮給酈聰觀看。
隻見金夫人端著矜持的笑臉,轉向酈聰說道:“公爺明鑒!這賞瓶,可是妾身很早就托了好些人,從泰清國買回來的呢!聽說,在咱們龍澤國,隻有宮裏頭才有!也不知道公爺喜不喜歡?”
那放在大紅漆寶盒中的賞瓶,亮閃閃的的確很好看,真是如金夫人一般華貴,卻也如金夫人一樣堅硬冰冷,還碰不起!
酈聰撇了一眼賞瓶兒,笑得如對外麵那些賓客一般官方,頷首說道:“多謝夫人!夫人有心了!這麼貴重的賞瓶,你便先幫我好好收著,等我得空了細細看看!”
在外,酈聰還是給足金夫人麵子的,誰讓她娘家有掌著兵權的父親呢!他日四皇子還要仰仗他們呢!
金夫人很是高興,也覺得自己拿了頭彩了,便讓梅媽媽好好收著,等待著下麵的各房妾室們獻禮。其實她們送些什麼,她早就知道了,無非是些衣裳女紅罷了,怎麼能和自己的東西相比!
果然,幾房姬妾送的大多雷同,不是衣服鞋襪,就是玉佩玉簪這樣的尋常之物,即便邢姨娘的冬衣繡工精致,也不過是多花了些時間而已,沒有人越得過金夫人去。
輪到兒女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