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難聽的聲音漸漸遠去,屋子裏靜得讓人心慌。
可剛才他們那些話,卻一句沒拉的傳進了唐七糖耳朵裏,直把她氣得,簡直要爬起來打得他們生活不能自理了!
可是,此刻,她覺得自己手腳沒有一點力氣,好累好累,連心也累。
一天之內,突然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師父教的功夫變成了擺設,自己竟連人家怎麼出的手都不知道!誰給自己換的衣服也不知道!剛剛還被人親得差點死過去了!
這樣憋屈還不算,別人當著自己的麵,還在計算著要將自己拆吃入腹!
師父,我吃虧了!吃大虧了!可是卻沒有人幫我!
太委屈了!這裏不好玩,糖兒不玩了!糖兒想回去!
衛曦之等東方無忌一走,身影便站在那粉幔低垂的帳子前不動了。
他甩了甩頭,將他那多次遭難的舌頭在嘴裏轉了一圈,讓那鑽心的疼痛感更強一些,自己的腦子覺得更清醒一些,才輕撩了帳子一角,無聲的看向床上的人。
然而,床上小人兒的那個樣子,卻讓他差點又失去了理智。
她的小臉微露在水紅色的被子下,卻愈發顯得有些蒼白,她菱形的嘴唇也變成了極淡的粉紅色,就這樣,反倒使那彎彎細細的黛眉,顯得如失了依靠的柳條一般,蔫蔫兒掛在臉上,惹人憐惜;
她的大眼睛緊緊閉著,又長又卷翹的睫毛上,卻濕漉漉的像蒙了霧,眼角不斷的有淚在輕輕的湧出來,臉頰上便水光盈盈的,枕頭兩側也是不小的水印子;
她忽然輕抬了細巧無骨的手指,輕擦了一下眼睛,那手指,卻又無力的掉落在枕頭邊;
她這個樣子,真如那被逮的小兔子般無助……
衛曦之微張了張嘴,隻覺得自己的心,軟得像地下的毯子,就這麼一下子滑在地上,撿不起來了,卻還毛茸茸的蹭著他,貼著他,使他更想親近。
他趕緊坐到床邊,手輕撥開唐七糖額邊的發絲,無比憐愛的輕喚:“糖兒,怎麼了?怎麼哭了?哪裏難受?哪裏不舒服?嗯?”
混蛋!我全身都難受!我全身都不舒服!
糖兒糖兒的,我跟你很熟嗎?我好像隻和你見過幾次麵而已!
你花癡啊!你中毒了活該,你有病去治啊!和我有半毛錢關係啊!
剛才頭痛的感覺好像受刑一樣,也不知道這死男人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我唐七糖幾時這麼窩囊過啊!
唐七糖一肚子想罵人的話,可是現在她覺得渾身沒有力氣,連要打他一巴掌也抬不起手!
這感覺,真是好委屈!
唐七糖不睜眼,不說話,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衛曦之緊皺起眉,小人兒一哭,怎麼自己胸口好痛呢?她對自己的身體,影響竟然這麼大?!
衛曦之心中納悶,卻忍不住伸出手,連人帶被子抱起了唐七糖。
唐七糖當然想掙紮來著,可是卻全身乏力得很,隻一眨眼,死男人便把她抱在了懷裏。
“糖兒,怎麼了?你別哭啊!糖兒,我是小妖啊,我說過請你來我家裏的,你別怕,以後你就在這裏好不好?”衛曦之抱著她,細語撫慰起來。
可他話沒說完,剛將她靠在自己胸口,本來隻想安慰她的,卻在下巴摩挲過她額頭時,腦子裏又是一片混亂,心中又湧動起強烈的、無法克製的要親近她的念頭!
這一次,連衛曦之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
他趕緊動了動舌頭,舌尖真的被唐七糖咬得不輕,隻要輕動,便疼得很。
他輕皺起眉,疑惑的、試探的放開些懷裏的人,自己也坐直一些拉開與她的距離,便明顯覺得,雖然自己還是想親近她,但那種感覺,卻和剛才的沉迷眩暈感是不一樣的!
這是什麼道理?
衛曦之的心大力的跳起來,自己這是怎麼了?
而懷裏的人抿著唇,蹙著眉,眼淚還在大顆大顆的掉著。
衛曦之看得心都縮了縮,他趕緊又將她抱緊一些,嗯,還好;
他試探著,將頭低下,輕吻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那種不可控製的眩暈感便又來了!
衛曦之趕緊又把她放開,等待自己恢複理智。
就這樣,他心情緊張的試驗了幾次,興奮而疑惑的得出一個結論:懷裏的人,真的真的會影響他的心智,但也真的真的可以治好他的病,或者說,抵抗他的毒——玉無雙!
衛曦之驚訝而矛盾的看著懷裏的人,思索著,不解著,矛盾著,糾結著,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辦。
而此時的唐七糖,卻覺得自己要嘔得吐血了!
這死男人在幹嗎?!
一會兒把自己摟緊得不能呼吸,一會兒又把自己放開到如在虛空,一會兒讓自己以為他又要像花癡一樣欺負自己,一會又緊張的推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