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有天胡這樣的事!
原來十三幺是這樣的!
原來這便叫大四喜!
所有人一個樣子,張著嘴看著牌不說話,然後慢慢的抬頭看向唐七糖,那眼神,有驚豔,有疑惑,有崇拜,有垂涎……
衛曦之原本還在滿眼寵溺的看著自己的小丫頭,見此情景,卻立馬冷了臉,眼睛裏積起風暴,人瞬間冷若冰霜,開口說話如帶刀鋒:“來人!收下賭注!再有亂看的,挖眼睛,再有不走的,砍腿!”
眾人這才醒悟過來,紛紛留下自己荷包,錢袋子,錦囊等等一應物事,趕緊走開了。
倒有一個不怕死的,眼珠轉了轉,衝唐七糖說道:“姑娘,我把我的黑貂短氅押下,可否再賭一局?”
唐七糖抱胸撇了眼說話的人,是個油頭粉麵的年輕男子,酒糟鼻子,眼光輕浮。
她大眼睛眨了眨,不禁笑道:“你若是把你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押下,便讓你再賭一局!”
年輕男子眼光裏閃過一抹猥瑣的光,嬉笑著說:“無妨。姑娘是想在下此時便押,還是等會兒再押?”
唐七糖還沒開口說話,衛曦之卻在一旁冷笑了問:“這是誰?”
衛曦之身後的隨從裏,一個藍緞袍子、師爺模樣的中年男子馬上出列,畢恭畢敬回著話:“回王爺!這是張太師的嫡幼孫,張鬱和,現年二十有二,娶訾臣相的嫡六女為妻室,育有一子兩女。”
衛曦之嘴裏念叨了兩遍‘張鬱和’,那張鬱和便回頭對他拱了拱手,眼神很是不屑。
世上總有些人是喜歡特特表現自己與眾不同的,張鬱和大概就是這樣的人。他因是家中幼子,自小到大便被捧在手心裏長大,隻有他欺負別人,還沒有碰到敢欺負他的呢!雖說時有耳聞慎王爺的瘋名,可他自恃後台夠硬,隻要自己沒有明著招惹瘋爺,想必瘋爺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況且如今可是賭局,自古賭桌上無大小,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
他想得挺好,卻聽見衛曦之冷冷的說道:“你若是現在就押下,那若是輸了,便把你褲襠裏的東西一起輸了吧!”
所謂無知者無畏,張鬱和聽見衛曦之這麼說,不禁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說道:“慎王爺這是何意?”
“聽不懂?那直接把你褲襠裏的東西割了,你便懂了!”衛曦之斜靠在一旁的椅子裏,俊美的臉一派平靜,實在看不出他說的是玩笑還是真話。
或許正是衛曦之的這副樣子這樣,張鬱和愈發氣惱了,說道:“慎王爺欺人太甚!賭錢而已,何必威嚇我等!我若真現在便脫了衣服押下,你若敢讓你的丫頭贏我,那也要問問我褲襠裏的東西答應不答應!”
“哈!哈哈哈哈!好!有種!”衛曦之大笑著,忽然衝四周看了看,問道:“有沒有和他一樣有種的呢?來,湊夠了人,好讓這麼有種的東西知道知道本王敢不敢!”
牌桌中央,是一臉明媚的美麗女子,揚著厚厚的銀票在招手,四周,是心懷僥幸躍躍欲試的賭徒,各處門口,據說已經守滿了慎王爺的人,不輸完了別想走!
既然這樣,還不如大家團結些,把銀子贏了再說!剛才第一輪的幾個人,倒是輕敵了,我等便這樣這樣……
私下裏,好幾個人這麼竊竊私語一番,一臉英勇的坐上牌桌,很快又湊滿了四桌。
衛曦之衝張鬱和挑了挑眉,張鬱和冷哼了一聲,他本就是個紈絝,這會兒賭興上來,不管不顧,當真快速的解了自己的衣袍,刷刷刷脫起了衣裳。
脫到那僅剩的大紅褻褲時,他總算抬起頭,原想挑釁的看衛曦之一眼,可是,他卻對上了一雙如千年冰封深潭般的眼睛,那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情緒,卻是冰冷徹骨,見之膽寒……
張鬱和愣了愣,刹那間覺得自己全身冷得不行。
他抖了抖身子,披上一旁的黑貂短氅,掩飾的調笑道:“真冷!我還是留著這褲子吧!姑娘,你若有本事贏了去,我再脫給你啊!到時候,可是熱乎的呢!”
唐七糖眨巴眨巴大眼睛,看一眼衛曦之,笑得跟一隻小狐狸一般:“好說!隻怕你也熱乎不了多久了!權當我發個善心吧!別廢話了,賭還是不賭?”
牌局很快再來,隻這次,四桌的人都發了話,不許唐七糖再動手砌牌,唐七糖無所謂的笑,在一旁抱著手臂看幾個人很快砌起四座方城。
骰子撒開,十三張牌就手,同桌的人相互對個眼色,有人第一張牌出手:“九萬!”
卻聽唐七糖一聲嬌叱:“胡了!清一色!放下銀票,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