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出逃無望,唐七糖簡直泄了氣,一路上再不出聲,頹喪的靠在衛曦之懷裏,連到了原本說好了買東西的店鋪,唐七糖也不太想下來了。
所謂的鬥誌,總要讓人看見希望啊!這樣對著個不是瘋子勝似瘋子的人,生無可戀!
衛曦之一下一下的,愛憐的撫著她的發,如同唐七糖以前給黃斑順毛,唐七糖卻連要跳起來炸毛的精神都沒有。
馬車就這麼停在一個鋪子門口,街上人潮開始多起來,馬車外不知道什麼事,一陣嘈雜。
衛曦之輕輕問著:“真的不下去?你不是說要買什麼膠的嗎?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為了逃跑啊,可現在,你個死男人一點希望也不給我,叫我怎麼辦?”唐七糖心裏腹誹著,但最終還是懨懨的下了車,得撐著!不能認輸啊,怎麼也不能認輸!如今沒師父了啊,得靠自己啊!
可她剛跨下馬車,就有人在一旁輕輕的喊她:“小七!小七……唔……唔……”
唐七糖回頭看,一個青衣男子,被衛曦之隨車的護衛們背剪了手,捂著嘴,隻用一雙眼睛乞求的看著自己。
“石綠!你們這是幹什麼?快放開他!”
唐七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人,緊走幾步過去要推開護衛,衛曦之卻一把拉住了她。
唐七糖惱怒的掙紮著,忽然衝衛曦之喊道:“你幹什麼?不是除了放了我,什麼都可以為我做嗎?放開他,我認識他,我要和他說話!”
衛曦之微皺眉,看了眼石綠,沒說話,卻一手探進車,拉出件白狐皮鬥篷披在她肩頭,勾著修長的手指,笨拙的給她係好領口的帶子,輕拍了拍唐七糖有些呆怔的臉說:“外麵冷,小心著涼。去吧。”
唐七糖咬了咬唇,倒也不好再說什麼。
護衛們看著衛曦之的眼色,已經放開了石綠。
石綠揉著手臂,站在唐七糖一米開外,淚眼汪汪的看著她。
說來也隻是一兩個月沒有見麵罷了,可石綠卻瘦得厲害,個子倒是有些高了,神情落寞悲苦得很。
臨近中午,陽光燦爛,唐七糖走近他。
她的頭發束成男子的頂髻,露出高高的額頭來,小臉便越發在一圈白狐狸毛下亮閃閃的,氣色其實極好。可惜剛才在車裏受了衛曦之的打擊,此時見到石綠,想到當初在勤學軒時,隨意打罵石綠和酈複的日子,簡直恍如隔世一般!
唐七糖不禁撅起嘴,瞪著眼問石綠:“你怎麼在這?酈複呢?沒義氣沒良心的東西!為什麼不來救我?”
她不說還好,她這麼一副委屈樣的一喊,石綠立馬覺得自己簡直造了大孽了,連死的心都有了!
可憐的小七!聽說慎王愛吃人,也不知道小七有沒有被他咬一口?臉色倒還好,比以前胖了些,會不會是要養胖了她才吃啊?哎喲,可憐的小七!
石綠哭喪著臉,手在自己衣服上搓來搓去,傷心地說:
“小七!對不住!讓你受苦了!都是我沒用!不能把你救出來!二爺他,他,你不要怪他,他也是沒辦法,聽說他好不容易到了北邊軍中,日日操練,自我贖罪呢!他心裏也很難過的……嗚嗚……我已經不怪他了,嗚嗚,小七,求你原諒他,我會努力賺銀子把你贖出來了……嗚嗚……可憐的小七……嗚嗚……”
唐七糖心裏的怨氣還沒有發作完,此時卻聽呆了!
這都是什麼意思?去軍中?贖罪?
她不禁問道:“石綠,你說的是誰?誰去了軍中?”
“二,二爺啊!酈複酈二爺啊!自從那天把你,把你輸了,他,他就走了!他說他要去掙下功,功名,把你奪回去!小七,我罵他了,也打他了,我,我……嗚嗚,小七,我心裏也不好受啊,我天天去慎王府附近看你,可慎王府不給人隨便靠近啊,好不容易今天等到你出來,我,我正在努力賺銀子……”石綠傷心極了,哭得話都說不連牽,語無倫次。
唐七糖越聽越糊塗了,看著石綠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反而讓她那顆驕傲的心熱起來,鬥誌也旺盛起來了,小拳頭攥起來,大聲問道:
“哎喲!別哭了!一個男人你哭什麼呀!說清楚!什麼輸了?輸了什麼?輸給誰了?隻要是論輸贏的事,你找我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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