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曦之隻覺得恨不得能替糖兒病著,此時眼裏哪裏會有別人,看也沒看黑蛟,眼神始終隻盯著懷裏的人。
隻是,一夜未眠,他一向白皙幹淨至極的臉,都有些發灰青色。
黑蛟知道他的脾氣,嘴張了張,沒辦法,隻好放下東西出去了,好壞王爺的藥他總算不負東方無忌所托,給他喝下去了。
衛曦之便一手抱著人,一手端了碗藥想給唐七糖喝,可這時才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不會喂藥,而且似乎怎麼樣都少了一隻手。
一隻手放下她,她躺著怎麼喝?
她一直發抖,自己怎麼舍得放下她?
不放下她,那要怎麼喂?
額……現在要怎麼辦?
衛曦之的眼睛,在唐七糖紅紅的嘴唇和黑黑的藥汁之間遊移了好久,最後自己喝了那藥一口,放下碗,把嘴湊到唐七糖嘴邊。
他輕捏開她的嘴,想把藥喂給她。
這一刻,他真的什麼也沒想,他隻是想喂藥而已,天地良心,真的!
可是,當他的唇,劃過唐七糖那因為發熱而猩紅的唇時,他的腦子一陣眩暈,疾風閃電都在腦子裏閃現,他身體的欲望之獸咆哮著要衝出來,他的心快速的跳著,身體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他自己嚇到了自己,趕緊,離開那唇。
衛曦之含著口藥,腮幫子鼓著,眼睛都有些赤紅,呼吸紊亂,身體的某一處也熱烈的提醒著他,他……需要她!
衛曦之的臉漲得通紅,瞪著眼,如果他能吐泡泡,他此時和金魚沒什麼兩樣。
糖兒,怎麼辦?這不是我要的,真的不是!
衛曦之努力讓自己神智清明,他‘咕咚’一口,咽了嘴裏的藥,傻傻的看著懷裏的人,感受著自己身體裏,那股叫囂的欲望,一絲一絲的、極慢的抽離。
好久,直到他覺得自己完全恢複理智了,他才深吐出口氣來。
可是,身體好熱,好想把她揉進身體裏,好想……
就算以前自己親了她,因為一直在磨練自己的意誌力,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很能控製了,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啊,何況她如今病中,自己又不是禽獸,那今天這樣是怎麼了?
為什麼?
衛曦之愣愣的坐著,盡力平複著悸動的心緒和焦躁的身體。
而唐七糖一無所覺的發燒低吟著,尋求安慰似的往他懷裏靠了靠,她滾燙的額頭抵著他的胸口,也燙著他的心。
“糖兒,我不是故意的。我……該學會努力控製自己,我……不會傷了你的,你別怕!”
衛曦之低喃著,深吸了口氣,拿起藥碗又喝了口藥,輕抬起唐七糖的下巴,努力瞪大眼,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迅速的低下頭,覆上唐七糖的唇,把嘴裏的藥喂進她嘴裏。
感受著腦海中的翻天覆地,感受著身體裏野獸的衝擊,他不敢把懷抱用力,隻好緊握了拳,讓指甲深陷掌心,努力讓自己神誌清明。
一口藥讓她吞下,他迅速的抽離唇,急喘著氣,心劇烈地跳,身體的某一處腫痛難忍,可是他掛著藥汁的嘴角卻翹了起來:“糖兒,我,我做到了,我能控製我自己,你不要逃,我不會傷了你……”
就這樣,一碗藥,兩雙唇,無數次的忍耐著和意誌對抗,最終,衛曦之掌心淌著血的,放下了手中的碗。
他默默地看著懷裏的人,許久許久,不能動,不敢動,可是身體卻越來越熱,躁煩難耐。
他不得不將唐七糖放下,啞著嗓子喊了一句:“來人!”
月兒很快進來了,低著頭答應:“王爺,奴婢在!”
“好好看著唐姑娘,我去去就來!”
還沒等月兒回答,衛曦之便如一陣風似的從殿後出去,不見了人影。
他運足功力,幾息下便到了後殿深處的浴池旁,驚得看守浴池的兩個仆婦跪倒在地:“王,王爺!”
“出去!”
“……王爺要沐浴?水,水還不夠熱……”
“出去!”
“是!是!”仆婦驚恐的趕緊爬起來走了。
衛曦之等人一走,迫不及待的脫衣跳進了水裏。
水是冰冷的,但卻冷卻著身體裏那股難耐的燥熱。
衛曦之喘息著,緊靠在浴池的邊上,努力閉目運功調息。
“為什麼?”
突然,東方無忌獨一無二的怪異嗓音,帶著低低的回響,飄在浴室裏。
衛曦之無需睜眼,應該也能聽見,他卻偏偏睜大了眼,瞪著坐在他側前方的東方無忌,氣怒道:“為什麼?!這話該我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