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堂主聽衛曦之說完,感激地磕頭,趕緊退了出來。
黑蛟卻在一旁聽的扯了扯嘴角,最終忍不住說道:“王爺,這,這一路過去,大小賭館少說也有百多間吧,這,那不是要花太多銀子……”
“銀子?哈,銀子再多那又能怎樣?況且,開賭館,幾時虧過銀子?你的腦子連那個石綠都不如,你來說說,他如今怎麼樣了?”
衛曦之的話,轉了實在快,黑蛟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哪裏知道,衛曦之時時把把這些事放在心中,但凡和糖兒有關的,他都放在心中,何況那個日日想著要贖回小七的石綠了!
黑蛟想了想,倒不得不猛點頭,說道:“王爺這麼說,屬下還真是挺佩服那個小子的,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傻樣兒,談生意還真是一把好手。
他也敢想,敢做!還都是新鮮想頭!
剛開始,他都對外說,他是承恩公府的人,滿慶京城的賭館就算再眼紅利是堂,便沒人敢去招惹他,他那麻將又是獨門生意,還真是日日買賣盈門。
後來,您不是讓鷹木旗偷偷照應著麼,當時屬下囑咐了鷹旗對外行走的一個堂主和他接洽,隻說和他做運貨的生意,沒想到才幾次談下來,這石綠就學會在外麵扯我們鷹威鏢局的旗號了!對外,他總說是咱們鷹威鏢局的保的字號,這行走江湖上,也沒人敢惹他了!
如今這世道,隻要沒在這些個地方濕腳,總能賺的。這不,她生意做得老大了!王爺,屬下瞧著,不到一年,他就要來贖……額,屬下的意思,隻是,隻是,屬下不明白,王爺幫他做什麼?”
黑蛟是真不明白,王爺平日裏那麼著緊唐姑娘的樣子,在加上這段時間的樣子,唉!主子,你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唐姑娘啊?喜歡就直接抱上床嘛,如今倒好,人逃了,還要折騰著找,還在這時候提什麼石綠?
衛曦之不禁歎了口氣,誰說不是呢!誰能明白呢,自己總想著,要是自己的大事能成了,那糖兒,該以何種身份與自己並肩立足呢?即便不成,那自己又該怎樣給她個好退路呢?
不管成與不成,這世上,她,都必須有一個死心塌的、能站在她身後的靠山!
這樣的靠山,龍澤並不好找。
她身份不明。至今,鷹木旗都無法打探到,當年老承恩公身邊那個隨從孫苦棠,究竟是從哪裏把她抱來的,但滿慶京城,又有誰是可靠的,能將她當作女兒來養的呢?就連當年在先帝麵前立下誓言一定支持自己的三大世家,自己都不敢全信呢!
那麼,隻能用銀子了。
用金山銀山打造一個靠山給她!隻要這石綠賺夠了足夠的錢財,這慶京城,又有哪個是買不動的呢?
糖兒,我從將你帶回府的第一日起,當我知道你就是糖兒後的第一日起,我便想好好安置你的,可惜,這些,似乎都不是你要的。
那麼,糖兒,你就不能等一等?等我有足夠的勇氣,足夠的理由,丟下這家國大事,和你一起走呢?
可惜,你還是走了,我遲疑,你卻毫不猶疑,丟下我走了,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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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檀這一覺睡得有點長。
唐七糖從燒了客棧回來,坐在一旁等,直等到這日頭眼看著升上來,現在又要落山了,才見朱檀眼睫跳動著,迷迷茫茫的睜開了眼睛。
他腦子似乎還不太清醒,眼睛望望天,再望望唐七糖,說道:“帳子……被人偷了?咦?不對,我沒睡床,我……怎麼在這裏?”
唐七糖很餓,餓得心裏惱火,朱檀到底腿腳不便,他沒醒,她便不敢離開,此時見朱檀這麼問,不禁眨巴眨巴眼睛回道:“你覺得呢?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朱檀這才左右四顧,忽然一骨碌坐了起來。
其實他昨晚睡前把臉上的粉洗了,兩條長眉毛耷拉著,雖沒有胡子,可真仔細看,那臉還是挺讓人疑心的,但估計那掌櫃的兄弟倆人到底做賊心虛,隻顧著找銀子,倒也沒有去在意。
此時他一急,眼睛瞪得都將眼角皺紋都撐了起來,聲音都更尖利了些,一把抓住唐七糖的胳膊問道:“著了道了?!被搶了?!我的木盒子呢?”
唐七糖掙脫他的手,吸吸鼻子說:“對!著道了!被搶了!你的狗鼻子失靈了,我當白老鼠也失靈了,被人丟這兒了!”
“我問你我的木盒子呢?”朱檀更急了,兩隻手又突然伸出來,緊扣住唐七糖的肩,很大聲的問著。
“喂!放開我!我怎麼知道呢?又不是我搶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