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的帳篷裏,隻有著臨時搭的一張木床,散發著新砍樹木的木香味,陽光還沒照到山穀,門口的布簾子微微的隨飛輕動,這實在不是一個美好的地方,可唐七糖的心中,卻湧動著無比幸福無比快樂的情意,隻覺得一切美好極了。
從她進了這帳篷起,她便沒有再出去過,衛曦之的眼神一刻不離的看著他,仿佛怎麼看也不夠,他如今不能動,卻常常努力抬著手,將要撫上唐七糖的臉,那種害怕失去的樣子,讓唐七糖的心,酸軟得無法言說,隻好盡力讓自己不離開他。
就這樣,執手相望,彼此成了世界,外界一切都不再重要。
衛方勉進來過一次,對於衛曦之的清醒,驚喜地展示了他的酒窩:“曦之,我真無臉見你,還好你醒了,你若是不醒,我看我也要在這崖底守著你了,我哪裏有臉見碩伯娘。”
“我倒覺得,你總算聰明了一回,你若是有膽子永遠瞞下去,糖兒出了事,我大概會殺了你的。”衛曦之即便躺著不能動,也以打擊他為己任。
“就知道你這麼說!你當時怎麼一個人便趕來了?黑蛟他們呢?”
“拿到你的信,我便心急如焚的趕出來了,黑蛟他們,我派去和我師父找人了。你得回去和他們說一聲,省得他們記掛。”
“好,我便去了。反正這裏有公主照顧你,我也幫不上忙,而且你看她的樣子,恨不得吃了我。”
“放心,她吃不了你,她從不吃又臭又硬的東西。”
“喂!你,哼!你們倆都不是好人。我走了。”
鄭人鳳進來過一次,對於衛曦之的清醒,驚訝得展示了他的嫉妒:“這位兄台,我真是羨慕你,唉,當時我在林子後麵一點點,沒有你身手快啊。不過,我看你傷得不輕,隻怕很難再起身了吧?”
唐七糖解下匕首,遞還給他,順便堵了他的嘴:“多謝鄭世子仗義出手。慎王爺需要靜養,便不勞鄭世子操心了,世子還是早些回去泰清吧,我看我對你不會改變心意。”
鄭人鳳收了匕首,卻笑盈盈的說:“公主何必這麼早下結論?唉,反正我回去也沒什麼事,聽說藍輿王還要想法找一條路將慎王爺抬回去呢,我也可以幫把手,對於躺著不能動的人,我還是有同情之心的。”
“你!你放心,他會好的!”
“好,那我便放心的等著。”
木由英也進來過一次,他的眼神始終圍繞在唐七糖左右,幾乎沒有看過衛曦之一眼,但還算能保持禮節,激動得說道:“公主殿下,想不到公主殿下身手這麼好,王還讓屬下保護殿下,可真是慚愧,屬下特意來謝過公主的,日後,殿下不管有什麼事,請記得隨時差遣屬下。”
“不必客氣,這隻是偶然罷了,你不要再多說於人。對了,如今這營地的人,由誰接管?我的飲食起居要怎麼辦?”
“回稟殿下,這營地暫時由屬下接管,屬下已經讓行宮的人從懸崖上放了很多東西下來,殿下的帳篷也馬上便要好了,吃食都是由行宮的廚房準備的,定然不會委屈了殿下。隻是,這地方畢竟不是舒適之所,殿下還是早點上去吧。”
“那路呢?將人送上去的路,找到了嗎?”
“才剛已經都派出去找了,公主殿下。哦,還有紅珊等幾個宮女,也在過來照顧殿下了。”
“好,我知道了。等她們來了,再讓她們來見我。至於我的帳篷,便讓紅珊她們住吧,我暫時便在這裏,不走了。”
“這,這位壯士,殿下,這……”
“這位是龍澤國的慎王爺。這些事你無需知道,你隻維護著營地便好,若是能早日找到將慎王爺平安帶上去的路,那是最好不過。”
“是,屬下知道了。”
人總算都打發走了,唐七糖趕緊回到那簡陋之極的小床邊,衛曦之卻別轉了臉,竟然不看唐七糖。
唐七糖笑著,臉湊近他的臉,左看右看,問道:“這個樣子……是吃醋了?”
衛曦之緊抿了嘴不說話。
唐七糖抱胸坐起來說道:“嘖嘖嘖,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竟然醋性兒這麼大?哦,不對,你一向來都小氣,可怎麼辦呢?我還挺喜歡你這個小氣樣子的,衛曦之,你這樣還真像在撒嬌。”
這下衛曦之開口了,眼睛瞪大了,還很生氣:“別說得我跟女人似的!那個鄭世子是誰?就是泰清世子?你叫他給我等我,等我好了,我定然好好讓他嚐嚐起不來床的滋味。至於那個傻大個,這樣的人,怎麼可以當作侍衛?你救了他?你怎麼救了他?你說說,你給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