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下的情人花,嫣紅的花苞似開未開,帶著一種含羞帶怯的嬌柔,風一過,搖擺著身姿,愈發惹人喜愛。
唐七糖指點著紅珊,摘下一大束情人花,滿滿捧在懷中,一臉喜氣地走進衛曦之房中。
“早啊,我來了!”
衛曦之回頭,便看見了一個少女,捧著一大束花,如一抹陽光般,站在他床頭不遠處。
少女穿了一件白色的上衣,細細的立領圍著她玉白的頸,從衛曦之的角度看去,那小巧下巴到頸的線條便十分的柔美好看。
胸前紅色的花束映著她瓷白小臉,卻讓她更如花般嬌美絕豔,她的眉是遠山細柳,她的眼是橫然秋波,她笑,攝了他所有心神。
不知不覺,她已長大,花束下,她身段婀娜,凹凸有致,纖腰不盈一握。那綴了珍珠的鞋藏在輕盈的紅裙輕擺間輕移過來,似乎正準備隨時跳起來,旋轉著撲進自己懷裏……
衛曦之就這麼看著他,真想看成永恒,一眼,萬年!
他眨了眨眼,埋下自己的心緒,揚起一個笑容:“早!糖兒來了!快過來我看。”
唐七糖幾乎跳到他身前,晃了晃懷裏的花,問道:“好看嗎?這是情人花!我摘來給你的!”
衛曦之笑,花半掩了他如玉容顏,隻有一雙鳳眼,依然帶著魅惑神情:“不好看,哪裏有我的糖兒好看,你把你摘給我便好了。”
唐七糖歪了頭,笑容更甚,半伏在他身前說道:“呀!我熟悉的慎王爺回來了!又開始胡說欺負我了!”
“嗯!我就愛欺負你呢!可惜,如今我躺著,不能好好欺負你,要不然,你把這麼多花都摘了,我還該好好罰你。”
“不要緊,等我們成親了,我治好了你,我許你好好罰我。”
“糖兒,你若是治好了我,我怎舍得罰你。”
“那你便伺候我!給我欺負!給我罰!把我給你做的事統統做一遍!”
“你也覺得,你若是治好了我,便該是我伺候你?”說笑間,男人的眼總是認真地看著唐七糖,眸光深沉。
唐七糖正好轉過身放了花,隨口說著話:“自然!我那麼偉大,你不該伺候我嗎?我可是以身相許呢!”
“糖兒……”
聽著衛曦之低低的喚,聲音哽咽,唐七糖回頭,眼看著衛曦之魅惑鳳眼裏迅速漫上一層水霧,細密的睫毛上撲簌著,竟然有淚盈然而生!
唐七糖驚訝莫名:“咦?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喂,你哭什麼呀?曦,你怎麼了?好好的,你哭什麼?”
“我沒有,我是男人,我怎麼會哭!”
“曦,你沒事吧?”
衛曦之卻輕攬她在胸前,啞著聲音說道:“別說話,糖兒,讓我好好抱抱你,我隻是高興罷了。糖兒,我師父說,他會醫治我,我會好起來的。”
“嗯!那再好不過,不過就算他不能醫你也沒關係,我能!我們成親了,我便能!”
唐七糖伏在衛曦之身上,手指卷起他一縷頭發,繞幾圈,再放開,心情放鬆下來。今日衛曦之一進來便與她說笑,想必昨日東方無忌安慰到他了,如今他病中,心緒起伏不定也是有的,隻要成禮後,先解了他的毒,慢慢再讓他站起來,便什麼都好了!
卿卿我我間,衛曦之又恢複了往日的柔情,眼睛一刻不離的看著唐七糖,唐七糖也緊拉著他手,高高興興地說著這幾日花莫醉對成親事情的準備,笑顏如花。
床頭,紅色情人花散發出淺淺清香,映一室安然,窗外,天空碧藍如洗,高遠廣闊。
衛曦之深埋起自己的心思,迎著唐七糖滿眼希冀,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額,無限憐愛:“糖兒,等一下師父會過來幫我插針,你,要見他嗎?”
“……他這個怪人!我一向不喜歡他。他喜歡柳細腰得緊,可現在,柳細腰是我的大大大仇人!我更更更不喜歡他了!我走了,明日再來瞧你。我阿娘今日要帶人來給我做喜服!曦之,藍輿人的喜服是白色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等我們成親那日,我穿上它,你一定也會喜歡的!”
“我的糖兒穿什麼都好看,當然……不穿想必也好看!”
“衛曦之!人家和你說正經的!你又胡說!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就是這樣我才生氣逃走的!”
“那,這次你還要逃走嗎?如果你不願意和我成親,我還是放你走。”
“啊,你放我走?明明是我自己逃的!不過這次可不一樣,這次是我不放你走!我會把你關起來,留在我身邊。”唐七糖笑著,拿額頭抵了抵衛曦之的額。
光影遮起來,眼前的美人兒眉目如畫,她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衛曦之心被自己扯成碎片,卻終究抵不住噴薄而出的愛,在那刺痛的裂縫裏呼嘯著衝出來,化作點點深情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