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被圍,駕車的黑狼隻能猛勒住馬。
車裏,馬車的忽然停步,使各自出神的東方無忌和衛曦之身子都往前傾了傾。
東方無忌警惕的側耳聽了聽,忽然一下子掀起了車窗簾子看了看,很快又放下去。轉頭對衛曦之說道:“好多人馬!奇怪?你得罪誰了?”
衛曦之眉頭皺得緊粘到了一處,心裏忽然劇跳起來:“人馬?會是誰?我不曾出去過,何來得罪?總不可能是糖兒追來吧?我們才離開了兩個時辰!”
東方無忌矮小的身子靠在車壁,小眼睛裏很是不滿:“可若是她呢?曦之,你,想好了?到底是去是留?你身體如今這樣,我也確實不好幫你逃啊!除非,我把她抓來,當個人質,才有可能讓你我走出藍輿。”
“切不可傷了她!”
“那你說怎麼辦?”
“看看再說,興許隻是盤查。”
車裏不出聲,趕車的高大漢子勒住馬,向整齊劃一紅色著裝的侍衛圈掃視一眼,極有眼色的對上木由英的臉,恭敬的拱了拱手道:“我等是泰清國王世子的隨員,將軍們這樣圍著車,所謂何意?”
木由英策馬上前,毫不客氣地問道:“哦?泰清國?王世子的隨員?那你們馬車上的是什麼人?”
高大的趕車漢子很客氣:“回稟這位將軍,馬車上的,自然也是我們泰清國的人。”
“把車簾打開,讓我們盤查。”
“呃,這位將軍,你們是什麼人?你這樣做,對兩國交往可不是件好事。”
“黑狼!少廢話!讓衛曦之下來!”
兩人正這麼你來我往的交談著,人群裏忽然清叱一聲。
趕車漢子驚了一跳,木由英趕緊調轉馬頭,圍著的人馬也迅速的讓出一條路來。
黑狼緊皺著眉抬頭看,一個白衣白裙的女子,頭頂著紅色珊瑚花冠,花冠後長長的白紗垂到馬背,陽光從她背後照過來,透過長長白紗,使她的身影有些朦朧,也看不清她的麵容,卻讓她帶著天神般的金色毫光,高貴而神秘的慢慢策馬過來。
黑狼看的有些發呆,木由英卻已經快速下了馬,一把掀起了馬車的簾子。
唐七糖坐在馬上,視線比較高,並不能馬上看見車裏的人,而衛曦之坐在車裏,卻在突然的簾子掀起來時,一眼,便看見了高坐馬上的唐七糖。
糖兒!
……我的糖兒真漂亮啊!
她說藍輿人成親的衣服是白色的,原來,世上真的有白色的喜服!
她說我一定會喜歡的,原來,我真的好喜歡啊!
她高高的揚著臉,她的臉便被陽光暈染成淺淺的金色,她頭上的花冠有些些歪,是你趕路太急了嗎?
她的嘴抿的緊緊地,她這是在生氣嗎?
可是,怎麼辦,我寧可你生氣,我也不想讓你來承擔我的痛苦!
衛曦之深深的吸了口氣,心中準備著說辭,準備著隻等唐七糖來和他理論時,他便該有的絕情樣子。
然而,唐七糖沒有下來。
隻聽她清脆甜美的聲音響起,在馬上高聲吩咐道:“木由英,將駙馬爺給我拉回去!立刻!馬上!”
“是!殿下!”木由英響亮地回答著,揮揮手,六十多人擁過來,有的下馬牽馬,有的和黑狼打鬥起來,有的開道,熱鬧非凡。
衛曦之瞪著眼,錯著牙,感受著馬車劇烈的晃動著,卻覺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一旁坐著的東方無忌竟然還笑了起來,說道:“這小丫頭有意思!桀桀桀,我還挺喜歡她這個樣子的!桀桀桀!徒兒,你自己說,如今我們該當如何?”
“我!師父!我不能留下來!我,我不能讓她給我解毒!”
“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別人這麼說便罷了,你竟然也這麼說?她是藍輿聖女!玉無雙無解!她的解毒之法,該當就是柳細腰拿你試的法子!你說,我能留下嗎?”衛曦之氣的怒瞪著東方無忌,隻覺得心裏的煩悶無處宣泄。
“她真的是聖女?”
“師父!如今這不是重點!如今,我不能留下害了她!難道讓她和我一樣痛苦嗎?我不是柳細腰!”
馬車晃動的很厲害,外麵人聲鼎沸,東方無忌還在問這些,衛曦之氣的大喊。
然而,車簾再次掀起,唐七糖緊繃的小臉探進來,大眼睛瞪著他,衝他喊道:“我也不是東方無忌!”
聲音很大,竟然嚇得車裏車外都有片刻的停頓和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