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誰手裏拿著一大堆東西,吃力的在路上走著,旁邊的人都行色匆匆,偶爾也有幾個人停下腳步,好心的告訴她,下雨了。
錢小誰抹了抹臉上的水,隻是笑著告訴他
“我知道。”
“有病!”
這是所有人離去後對著錢小誰說的。
錢小誰有點哀怨,她淋她的,又不礙著誰,用得著這麼惡毒嗎。
又是仲春了,桃花紅、李花白,黃鶯嗚叫、燕飛來的時節,她本來可以挽著周沐的胳膊,招搖的在大街上走著,可是現在,形單影隻,孤家寡人,一個弱女子提溜著這麼多東西,一想起周沐這個死人臉,錢小誰就覺得牙齦癢癢的。
錢小誰想,我一不偷,二不搶,不反人民不**,為什麼會像一個慘劇一樣,還是一慘到底,沒了男人沒了房。
“楊詩盎......”
錢小誰其實對於失戀並不是這麼的傷心,真正讓她難過的是楊詩盎。
是從什麼時候認識楊詩盎的呢。
大概是小學的時候,從小,錢小誰就是一個假小子,剪著運動頭,穿著褲子每天不著家,說話也有著一股小子的粗野,和男孩子稱兄道弟。
楊詩盎是轉學過來的,很安靜,甚至可以說有點孤僻,很瘦,挑食,眼睛大大的,臉小小的,不是很漂亮,卻很可憐,錢小誰是第一個上去跟她說話的。
一切都很自然,錢小誰和楊詩盎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要好到什麼程度呢,錢小誰曾經說
“小詩,不管將來你喜歡什麼東西,我都不會跟你爭的。”
錢小誰做到了,她把周沐給了楊詩盎,她不怪楊詩盎,她答應過的,錢小誰一直是一個最守承諾的人。
不過,不怪並不說明不恨。
不怪,是說楊詩盎並沒有錯,因為她先答應過的,所以沒有責怪這一說法。
錢小誰心裏是恨的,因為傷心才會這麼恨,可是她更恨周沐。
恨周沐以前對她這麼好,恨周沐讓楊詩盎喜歡上他,恨周沐......竟然把自己丟下。
錢小誰曾經自信滿滿的對周沐說,要是周沐敢把自己甩了,那是他一輩子的損失。
其實,錢小誰並不自信,其實她並沒有那麼勇敢。
她也怕黑,她也曾經兩隻手提不起半桶水,她也夢想著做某一個人手心裏永遠的公主,可是,現實並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錢小誰苦笑了一下,那熱熱的淚珠兒就這麼端端的流了下來。
為什麼關於眼淚的記憶總是鹹的呢?
“哎呦!”
一邊走,一邊發呆的後果就是,錢小誰被人撞了,東西撒了一地。
更加悲催的是,肇事者已經撒丫子逃逸了。
錢小誰在雨水了,一個人撿著一地的東西,像惡俗的八點檔偶像劇女主角,可惜,她隻有悲催像,走狗屎的運氣從來沒有找上她。
嗯,還有一個小盒子滾進了人家店裏。
錢小誰小跑了兩步,將小盒子撿起,拿在手裏,正要離去的時候,錢小誰抬了一眼,瞬間被定格了。
此時,天青色的布簾,被風微微撩開,一個男子緩步走過。
因為距離問題,麵目都看不清楚,錢小誰隻看到一個微微的側影。
那男子著一身秋香色(即深黃色)如意雲錦長袍,背脊挺直,黑色布鞋,步履沉穩而且柔軟,是的柔軟。
在錢小誰看來,男人的腳配著鞋子,總是能大致反映出他的性格,大都數男人的步子都是帶有很強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