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山間,點點炊煙升起,不少人家在生火了。
這邊,江辰帶著幾人再一次前往河裏,妮妮的狀況也很好,不適全都消失了,蹦蹦跳跳的在前麵開路,踩踏在冷霜遍布的泥土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其他幾人比較正常,倒是羅鑫頂著兩個黑眼圈,哈欠連天,直播起來都精神萎靡。
“羅哥,你是不是睡不習慣啊?”梨落落忍不住問了一句。
羅鑫張了張口,轉頭哀怨的看了一眼勁頭十足的陳遙,無力的低下腦袋。
陳遙笑了笑,回頭道:“沒事沒事,他昨晚聽我講故事聽得太入迷了,半夜三更才睡著的。”
聽到這話,羅鑫頭更低了,一句話憋在心裏,不知該不該講。
來到目的地,這次江辰沒有讓妮妮跟著進去,昨天不過是單純的接觸了一下漆樹就反應了,要是碰到漆液還得了。
“陳遙,雪兒,你們帶著妮妮在這玩吧,不用多長時間就好,如果她無聊的話,可以先回去。”江辰安排道。
本來都不想讓她跟來的,可小孩子好奇心賊重,說什麼也不肯呆在家裏,寧願跑這邊等著。
兩人點頭,目送著他們進去。
徑直來到第一顆漆樹那裏,江辰早有預料,而羅鑫跟梨落落就有些吃驚了,一下子張大了嘴巴。
高大的漆樹上,昨晚開的那些口子已經不見了,或者說被淹沒了更加合適,被泌出的漆液淹沒了。
淡白色的漆液,微微帶黃,以口子為起點,流得整顆樹幹都是,遠遠看去就像把漆樹剝了皮一樣。
如果湊近一點,還可以看到那漆液在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流著。
這種景象,別說羅鑫了,就連從小生活在山村裏的梨落落都沒見過,震撼可想而知。
江辰戴起手套,左手提著桶,右手拿起小刮子,直接準備動手。
“江,江哥,就這樣直接刮嗎?昨晚那個陳遙跟我說漆是黑色的嗎?”羅鑫弱弱的問了一句。
江辰回頭,微微嗤笑一下,給了他一個“沒文化真可怕”的眼神。
“那是經過好幾道工序的漆,現在這種剛從樹裏出來的是生漆,也可以叫做原漆,等到全部刮下來,回去加灰,調配,之後才會變成黑色的。”
“刮漆,說簡單很簡單,說難也挺難的,因為要掌控好力度,不能碰到裏麵的樹皮,一不小心碰到,可能就會出現雜質,造成不純。”
江辰邊說邊蹲下身,從最下一層竹箍那裏開始,刮子圍繞著樹幹,不從上往下刮,而是一圈一圈的刮。
每刮一圈,就有滿滿一刮子,不多不少,恰恰合適。
而刮的地方都很均勻,還留著薄薄的一層,看上去就像是隔離層一樣。
“這顆漆樹比較好,應該可以刮半桶,剩下那三顆估計也就半桶左右,每顆漆樹,根據漆液的含量,可以循環處理的次數也不同,像這顆,至少還能刮兩次,另外那幾顆,也就隻能刮兩次左右。”
羅鑫跟梨落落認真聽著,對於這種人工漆還是非常好奇的,聽過是一回事,親自見過又是一回事。
兩三分鍾後,第一道竹箍裏的漆被刮得隻剩最後一刮子了,江辰回頭,看向了躍躍欲試的兩人。
“落落,你來試試。”
梨落落點頭,也沒有換上手套,接過刮子蹲下身,嚐試著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