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米安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自己那麼多年來苦心經營,竟然還比不上一枚硬幣的正反麵。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就是個天大的笑話,花了那麼長的時間一點一滴積累下來的優勢和資本,就這樣在伊莎貝拉彈起硬幣所發出那聲清脆的金屬顫音中轟然倒塌,宛如沙上的城池一般脆弱不堪。
看著公主掌心所展示的“未來”,達米安失控的狂笑起來。
在達米安的笑聲中,傳送的光芒在會議桌這一側次第亮起,天琴人的戰爭武器開始展露它們的身形,而在會議桌對麵,索拉納的護衛們抽出相位劍,殺氣騰騰的向達米安這邊撲來。
會議桌被幽能的力量擊得粉碎,原本雙方為了討價還價而準備寫滿了各種“價碼”的紙媒如初春的落英一般漫天飛舞。
相位劍的紫光和天琴武器的白光將偌大的會議室渲染得異彩斑斕,怒吼和臨死的悲鳴交織而成的“旋律”冰冷又瘋狂。達米安繼續旁若無人的大笑著,他一邊笑一邊掃視會議室,目光掠過廝殺的人群,掠過被幾名貼身護衛退到牆根底下保護起來的索拉納,掠過已經拉著伊莎貝拉退到會議室門外的肖飛。
不知怎地,達米安忽然想起一首來自地球的古歌。
——人生五十年,與天地長久相較,如夢又似幻;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者乎?
這時候,達米安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完全信任的人、他的副手瑞德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在他耳邊低語道:“別笑了,快走吧,我們可以護衛你衝出包圍……”
“走?”達米安聞言收住笑聲,將目光投向瑞德,“走去哪裏?這個空間球還有安全的地方嗎?瑞德,我們完了。”
“這不是你會說的話!你以前不是自稱‘化不可能為可能的男人’麼?一定還有什麼能做的……”
“是啊,”達米安打斷了瑞德的話,“能做的事情確實還有一件。”
“那麼……”瑞德的話戛然而止,他低下頭詫異的看著穿透自己胸口的相位劍的光芒,目光隨即一點一點的順著那光芒上移,最終停在手握劍柄的達米安的臉上,“這是……”
話音未落瑞德的身體就轟然倒下,達米安再一次放聲大笑起來,隨即將手中的相位劍調轉了方向,指向自己的喉嚨。
***
“啊。”看著吞劍自盡轟然倒下的達米安,楊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不痛不酸的評價道,“殉情了啊。”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我叔叔一直沒有娶妻……”
伊莎貝拉你也來?
“男、男人間的愛什麼的,真、真是莫名其妙!”
和口中的話語相映成趣的是,荷香的臉同樣也紅得非常莫名其妙。
“瘋了瘋了。”肖飛看看自己身邊一瞬間腐像畢露的少女群體,一麵搖頭一麵低聲嘀咕道,“即使過了那麼多年,比利海靈頓和好男人阿部的影響力依然無法被時間的偉力消融……這真是太可怕了。”(看不懂這句的同學請百度比利海靈頓或者好男人阿部,另外,這裏純粹是在惡搞,本小說是後|宮小說,不是基佬小說,大家放心BY作者)
在肖飛他們發神經的當兒,會議室裏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兩名頭子都掛了,剩下的護衛們實在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必要,更重要的是,就算有護衛懷著為主盡忠的心,看到主子們“殉情”這一幕之後估計也都沒有獻身的念頭了。
“這樣就結束了。”說著索拉納推開護住自己的貼身護衛,走到一片狼藉的會議室正中央,彎腰檢查了下那兩人的屍體後抬頭看著肖飛繼續說道,“隻要將兩人的死訊發布出去,我們就可以開始清剿R3中剩餘的達米安家族的勢力了。”
肖飛卻搖了搖頭,對索拉納說道:“別急,還沒結束。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話要問你呢,索拉納女士。”
索拉納歎了口氣,點頭答道:“我知道,別急。所以等我們完成收尾工作後,晚上共進晚餐怎麼樣?”
“可以。不過,食物和地方由我們這邊提供。”肖飛說第二句的時候刻意加強了語氣,向索拉納暗示自己並不信任她,讓她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索拉納再次點頭後,這事就算是說定了,眾人正要散夥,伊莎貝拉突然開口了:“等一下,索拉納。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現在確認,這很重要很重要。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為什麼十八年來你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對我的關心?你是我的生母不是嗎?”
“好了好了,”肖飛按住伊莎貝拉的肩膀,“這些……”
“你說呀!”伊莎貝拉一抖肩膀,甩開肖飛的手,扯高了語調繼續質問道,“十八年來不管不問,事到如今卻突然擺出生母的身份,你到底……”
眼看伊莎貝拉要邁步上前,肖飛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死死的抱進自己的懷裏。
“行了,今晚我們會把一切都給弄清楚的。”說完肖飛衝索拉納晃了晃下巴,示意她趕快離開。於是索拉納領著她那一幹隨從,跟在押解投降的達米安爪牙們的士兵身後離開了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