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幾塊血肉模糊的碎片,那慘狀……
隻要現在每逢刮風下雨,安然一閉上眼睛,就是當初去太平間時認領屍體的慘狀。
她那會連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見著,隻有幾團血糊糊的碎片。
太平間裏的人還想阻止她不讓她看,說一般人接受不了,她非得要看,是她母親啊,她怎麼能連這最後時分都不去看呢?
然後她看了,立刻就跑去一邊,吐了大半天。
安然將自己的思緒從那段慘痛的回憶中抽離出來,再眨眼時,她的眼神變的充分的堅定。
是的,她要阻止。
沒什麼能阻擋她。
說她小氣自私事逼也好,這是她一個人的痛,她也從不奢望別人能懂。
唐景商又望了眼桌上的信封,將那信封拿起,看似要收下,但下一秒,二話不說,單手就將那信封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裏。
安然見狀,也不氣,因為也預料他不會收的:“也行,反正工作與私生活沒太大關係。”
雖然她嘴上一直說他們之間是火包友,但實質她是把這段感情當成戀愛一樣去談的。在做不道德的事之前,她會想著認真去斷了一切關係,就跟分手一樣,不然她愧疚。
若她真不上心,就不會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了。
左邊吊著唐景商,右邊吊著唐禦臨,不是更好。
“還要氣我是不是?”唐景商覺得她所做的一切很無根據,可轉念又想,她又不是那種小女孩,不會無緣無故給他添堵,於是他壓下脾氣,問:“你又怎麼了?”
安然不說話。
難道說她看見安桃戴著四爺送的十克拉的血鑽所以很生氣?
怕是用他們男人的觀點,隻會說一句你想要給你買就是了。
“別鬧了,”唐景商起身,朝她走去,站定她麵前後,雙手捧著她的臉,低頭在她發上吻了一下,之後將她擁入懷裏:“不是說想吃那間明星餐廳,今晚帶你去?”
以前她看到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都會微信裏發給他,可隨時日子一天天過去,她慢慢長大,她很少再做這些小姑娘做的事。其實想想,除了她長大之外,也有他的原因。
他一向忙,也因為身份的原因很少拋頭露麵在街上走。
更別提陪她逛街看電影什麼的,他們之中除了工作回家就是在外吃飯。
她這麼好,明明可以擁有更多戀愛所帶來的快樂。
安然伏在他的懷裏,一時三刻竟不舍得推開。
這人實在煩透了,她好不容易再下決心,他卻軟聲細語的,讓她別鬧,還說帶她去她想吃的餐廳吃飯,實在太壞了。
他是不是誤會了?
以為她在耍小女生脾性?
她從他懷裏抬起頭,盯著他幾近完美的下頷:“我不是在對你耍脾氣。”
唐景商默。
抱著她的手沒有放開。
其實他大概能猜到。
聽聞唐禦臨在一拍賣會上,用高達幾個億的數額,賣下一枚名貴的戒指,而那戒指,聽聞是送給了安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