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福遠連忙的站起來,他臉上的笑容有些略微的僵硬,見著蘇洛要走更是連忙的挽留,“蘇夫人請留步。”

“不知道陶大人還有什麼事情。”蘇洛垂下了眼眸,她在心中歎氣,這人根自己扯七扯八的扯了半天,就是不說到正題上,也不知道是什麼用意,現在自己提出要走了,他卻開始急切了起來,說實話,蘇洛不知道這個人打的設麼心思。

“這…蘇夫人,我就是因為蘇夫人昨日的一番話而感到震驚,我想要知道這話是夫人您說的還是…夫人昨日的一番話讓我們很是受用,我們明燈縣幾大家族包括我這個縣長都想要知道應該怎麼做,我相信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些話的後麵一定有還未說完的話。”

“嗬~”蘇洛抬起頭來直直的看著麵前的兩人,她在心裏思索了一下,然後及其輕而緩慢的說,“是我說的又怎麼樣?不是我說的又怎麼樣?隻要你們受用了就是好的不是嗎?”

“蘇洛是一個小輩,蘇洛說完了又怎麼樣?沒說完又怎麼樣呢?大人有心,不需要蘇洛將下麵的話說出來,大人無心,蘇洛將後麵的話說出來又起的了什麼作用?不過隻是看大人怎麼想,看大人要怎麼做而已。”

蘇洛停了話,她對著陶福遠和陶佩冉再一次福身,“蘇洛的話說完了,想來陶大人也沒有事情了,蘇洛這就回去了,屋中孩子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人,怕是要害怕了。”

“蘇夫人,陶某再問蘇夫人最後一個問題,蘇夫人隻身一人,這是要去何方?”陶福遠被陶佩冉的一拉之下回了神,他趕在蘇洛就來走開的時候趕緊的問,語氣之急切,心情之急迫。

“……”蘇洛掀開簾子的手停頓了下來,她回頭看了一眼屋中的人,然後轉過頭去繼續的走了兩步,直到走出了這道被簾子隔住的雅間她才緩緩的出聲,這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晰入耳,直直的傳到了兩人的耳朵裏麵。

“我要去南方,不僅是為了我自己鋪路,更是為了我的愛人。”

蘇洛離開了,但是蘇洛的話卻留在了陶福遠和陶佩冉的心中,這個女子沒有他們以為的那種深明大義,她不是為了救濟而救濟,她隻是為了自己的愛人,這是這個女子的信仰。

廳堂裏麵很安靜,幾個大家族的族長和他們的繼承人都沉默了下來,陶福遠隻是轉達了蘇洛的話,但是這些話卻讓所有的人都開始沉思,空氣裏麵是寂靜的沉默。

“大家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一個年領近百的老人從後麵緩緩的走出來,他被人攙扶著,他的頭發,他的胡子甚至是眉毛都成了花白的了,他的腰幾近與地麵成了平行的狀態,明明隻是一個老人,但是這些人見到這個老人的出現之後卻都恭敬的站起來了。

“明老!”所有的人都齊聲喊道。

“大家都座吧,不用這麼的拘束!”明老走到了正中央的位置,陶福遠走過來將明老扶到自己的位置上坐著,丫鬟馬上上前給陶福遠搬了一個板凳放在了明老的身邊。

“這個丫頭說的很不錯,明燈縣散了這麼多年了,你們這一個個小輩都隻知道鬥來都去,你們這都是眼光太淺了,幾百年前,你們幾大家族還沒有分支的時候,馬家還隻是一個紮燈店的小小的馬家的時候,我們明燈縣的紙燈是為國家所有人所知曉的,但是自從幾大家族分支,馬家的人也隱於世,我們這明燈縣的紙燈就隻是明燈縣的紙燈了。”

“老頭子我也是快要入土的年齡的人了,老頭子一輩子都在為讓你們幾大家族重新合並而努力,但是老頭子這一輩子也隻是讓你們幾大家族變的麵和心不合了罷!”

“你們都是我教出來的學生,各個都是我手心裏的肉,我不希望看見你們互相殘殺,但是老頭子也沒有辦法改變你們的心意,這一次,就算是借著這個小姑娘的話,我這個老頭子祈求你們,合族吧!”

明老拄著拐杖掙紮的站起來,他的一條腿跪在了地上,另一條就要跪下去了,陶福遠趕忙的上前一步扶著了明老,陶佩冉也來到明老的另一邊拉明老起來。

下麵這些坐著的家族之首都驚呆了,他們慌忙的作勢要過來,看見明老被扶了起來,他們都舒了口氣。

明燈縣的這些個家族不過都是當初的一個大家族因為內部的爭鬥而分成的幾股勢力,他們從父輩那裏繼承而來的就是要壓垮其他幾家,但是當初的他們可都是同門師兄弟,他們都是明老的學生,曾經都是最好的兄弟,爭鬥了這麼些年,也不過是因為家族的緣由,隻是因為蘇洛的一番話讓他們幡然醒悟,原來,自己家族裏麵傳承下來的,不一定就是對的,原來,他們一直都在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