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出乎意料的平靜卻更令艦上的人員手足無措,他們正忙碌地準備大幹一場時雅卻意外地不發布任何命令,確實令他們都錯愕了很長一段時間,以致於在終於接到新的命令時,他們都覺得自己還在夢中一樣。
艦隊謹慎地前進了許久,終於達到了埃特爾要塞,入目的卻是令他們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景象,神經稍弱的人在看到這一情景後已經忍不住嘔吐起來或者暈倒,漆黑的宇宙中漂浮著無數斷肢殘臂,借著要塞發出的刺眼的光線,艦隊上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見一件件遭到肢解的屍體在自己身邊靜靜飄過,時而夾雜著一些麵容扭曲的人頭絕望地瞪著自己,仿佛下一秒自己也會變成那些屍體中的一員漂浮在宇宙一樣,恐懼,惡心,絕望,一下子彌漫了整個艦隊。
如此殘忍的手法,就連許多久經戰場的老將們都嚇得雙腿發軟,更何況是奈米西斯號上的年輕精英們,此時艦上的抽泣聲和作嘔聲延綿不絕,還不時伴隨著砰砰的倒地聲,雅知道此刻大勢已去,惟望艾琳娜那邊能夠堅持下來,為整個艦隊開辟一條生路。
“歡迎光臨,魔鬼的遊樂場,我已經在這裏等你們很久了。”要塞的通訊上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人的聲音,妖媚慵懶,攝人心魂。
“聯邦的小朋友們嗬,請你們在這裏好好享受我為你們準備的快樂時光。”男子的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仿佛真的會為自己帶來什麼如夢似幻的快樂的享受一般。
“尤利安-馬林-弗拉迪連,共和國上將,人稱吃人鷹的劊子手,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應該被共和國流放了麼?”艾琳娜雙眼怒視屏幕,憤怒地詢問。
“艾琳娜-J-艾德裏安,上次一別,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嗬嗬,有記掛我麼。”通訊上繼續傳來男子戲虐的聲音,“我可是很記掛你副官鮮嫩的肉呢,不知道這次由哪位開始好呢,嗯?作為艦長的你可以給我提供點意見麼。”
回應男子的卻是艾琳娜憤恨的捶台聲,她的第一任副官,蒙特利爾,正是在自己眼前被這個變態的男人活生生地吃了,那時候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由於自己初出戰場的無知與失誤,蒙特利爾深入敵陣救回自己一命,卻被尤利安捉住,而後,尤利安竟向軍艦傳來圖像通訊,她就坐在現在這個位子上,眼看著蒙特利爾被綁在通電的鐵棒上,被他從身上一刀一刀地割下肉來,而後,再看著他舔舐著蒙特利爾的傷口,吮吸著他的血液,活生生地咀嚼蒙特利爾的血肉,直到他失血過多痛苦而亡,艾琳娜都一直看著,對了,那時她竟是一刻都不能離開屏幕,她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副官為了自己而被尤利安虐待而死,蒙特利爾當時沒有一句求饒沒有一句埋怨,就這麼閉著眼睛要緊牙關任他一刀一刀往下割去,可是艾琳娜那時候卻崩潰了,淚水忍不住從眼裏狂湧出來,她第一次如此狼狽,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絕望和恐懼,她那時終於第一次明白,心裏在滴血這個形容詞是什麼意味。
時隔多年再次遇上這個變態的殺人魔,她竟是隻能依靠座椅的扶手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微弱地與他對抗。
雅對那段往事多少也是知道一點的,可是具體情況卻不甚了解,隻知當時艾琳娜甚至連軍務都準備放棄要退伍返回民間了,那時她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聲不哼,餓了也不說渴了也不知道,就這麼在漆黑的房間的一角裏蹲著蹲著,嘴邊一直呢喃著些什麼,那時候脆弱的艾琳娜是她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直到有一天爺爺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麼,她卻意外地站了起來走出房間去吃飯,而後便又像往日一般生活工作,以後再問起她當日究竟發生何事,她卻是始終都不肯再次提起了。
形勢十分不利,艾琳娜現在的狀態非常不穩定,艦隊大部分人員也因為眼前惡心和恐怖的場麵失去了許多鬥誌,得想出一個辦法保存住所有人的性命,至少得保住主艦和通訊艦向外界求援。雅在腦中快速盤算了一遍,卻仍舊不得不緊緊握著艦長座的椅柄咬牙,這個第一次出航的歡迎儀式,怎麼說也玩得太過火了吧。
“啊,對了,你們對我精心安排的歡迎禮物還滿意嗎?”屏幕一邊男子的聲音仍舊魅惑,可是此刻聽在耳邊,卻多了幾分毛骨悚然。
“假如我說不滿意呢?”可是雅卻一向都是討厭被人壓迫的。
“那我還準備了一個歡迎儀式哦。”男子笑得越發詭異,而後一直隻有通訊聲音的屏幕上漸漸出現了兩個人影,一個妖豔的男人正笑意盈盈地倚著總指揮室的座椅望向屏幕,聯想起之前那個魅惑的聲線,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肯定那人就是尤利安-馬林-弗拉迪連,雖然他現在的樣貌把他稱之為妖魅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