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赤陽東升,遠處群山與天穹並接,形成一道腥紅的線,擠出一抹魚肚白,熾霞綻開,暈開了天際,山體與天也分不開,有些朦朧,頗為壯觀。
鐵戶村落那山中,似承載著曆史的長河,十分古老。村頭,此時,聚集著一群人,擠在一團,老老少少,囂囂嚷嚷。老者與少年也在。圍著寬大的石台,石台高一丈左右,呈不規則的圓形,質感厚重,綠苔貼著,一層一層,樣式頗為古老,有著鏽味。
凝台亦是大事,十年一次,十五年,時間由瀚海城決定,為此,村中人皆放下手中事,棄了長矛,丟了衣布,聚在這祖地。
但,老者站在石台旁,聽著耳邊的嘈雜,似有些不耐,喝道:“別嚷嚷了,一會,重靈師大人就來了,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眾人見狀,懼怕幾聲,接著小嚷嚷幾句,便安靜了。
一些孩童平常膽子不小,喜闖事,更為懼怕,躲到大人身後,幾位大人也是無奈。
老者為鐵戶村村長,見識頗高,聽村中老人道,走過大城皇都,吃過書氣,村中重要事物也由他決斷,威望頗高。
樓塵見狀,也是笑了笑,沒有言語,靜靜站在老者一旁。
確實,爺爺平時十分嚴厲,連自己都懼怕幾分,何況這些不經事的孩童。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中年人,麵貌黝黑,體格健壯,正是昨日之人,李黑。
李黑走到老者身前,略躬了躬身,道:“村長,您經曆過,不知那重靈師大人何時才能來啊。”
“等著吧,或許大人在前麵村子做凝台之事呢。”
老者閉著眼,老手磨挲著,沒有看他,卻是站立著。
“好像來了,”不知誰喊了一句。
眾人有些騷動,爭先恐後的觀望,隻見,村頭前,一道人影閃過,腳底似有風,跨步之大,媲美虎豹豺獸,接著一位身著華貴的中年人便走到了眾人前方。
中年人不高,身穿藍色庸服,一條條金線盤在其上,腳踏白底黑靴,笑意溫和,整個人流露出一絲庸貴之意。
眾人驚奇,有些驚歎,議論紛紛,場麵有些混亂。
“安靜,”
老者大聲嗬斥道,眼神凝了凝,隨即越過眾人來到前方,臉上扯出一抹尊敬之意,道:“老朽見過大人,”
衣著華貴的中年人也是不拘禮節,前去,將老者枯手抬起。
“老丈不必客氣,這凝台之事,便開始吧,後方還有幾處村落。”
“好,您請。”
老者點頭示意,在樓塵的攙扶下,退之一旁。又擺了擺手,接著眾人紛紛退後,形成一條通路,直達巨大祖台。
有些孩童更是小臉紅撲撲的,躲在大人身後,大眼好奇的看著身著藍袍的中年人。
中年人點了點頭,掃視一下眾人,停頓在幾位少年身上。之後抬步走向石台,一步跨上去,直接便走到石台中央處。
眾人彙聚,又是將石台圍的水泄不通。畢竟重靈師乃是瀚海城之人,尊貴無比,平常人何以見得。
中年人站立在石台中央,猶如老鬆盤立不倒,平靜至極。他揮了揮手,便笑道,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來自瀚海城東坡業府,叫暮海,為九印重靈師。”
眾人格外寂靜,落針而聞。
中年人笑了笑,不以為意。樓塵心想道,九印?為境界?陳夫子不知幾印。
樓塵向前擠了擠,攙著老者,眼神盯著中年人。
中年人繼續說道,
“現在呢,凝台之人,可上石台,”
眾人動了,推著自家少年,走上石台,一些少年有些懼怕,但扭不過,隻能艱難的上了石台,不時傳出訓斥之聲。
樓塵動了動,但沒有上石台,轉頭看了看老者,老者熟視無睹,渾濁之目,看著中年人。
樓塵有些垂頭喪氣,但不敢駁老者,低頭站著,一些人見狀,不解,紛紛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