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依舊流逝,醫院依舊平靜。
而陸無名的心卻在平靜中煎熬,總感覺陳哲南和老陳有一些蹊蹺。
自從發覺陳哲南設局調離自己,利用查房的機會天天上午跟傾城單獨見麵,他就開始私下裏密切的觀察著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刑警出身的無名這方麵是他的強項,但從這兩個人的行動絲毫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一周過去了,兩周過去了!
陳醫生一如既往的上班下班,老陳一如既往的每天上午出去2個小時。當然這兩個小時也是陸無名最難熬的2個小時,因為在他替老陳守著停屍房的時候,有個人也正在替他守著傾城。
每天除了這特殊的2個小時,他們的日常生活絲毫沒有特別之處,隻是一天接著一天不停的簡單重複著。
難道是自己因為害怕失去傾城,最近的壓力又大,對整個事件產生了錯覺,把陳哲南為了接近傾城而玩的一件簡單的愛情遊戲,當成了別有用心的陰謀?
可是,這個神秘莫測的看屍人老陳,為什麼會聽從陳哲南的擺布安排?
他們都姓陳,難道他們是一家人?
以陳哲南那種高高在上的高傲性格,絕不會承認一個看屍人是自己的本家長輩,更不會容忍一個看屍人親屬跟自己在同一個醫院。
萬一傳播出去,對他來說,這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可事實卻是,他不但容忍老陳呆住醫院裏,還安排老陳為他做事,隻是彼此裝作毫不相幹。
無名看不透陳哲南,更看不透神秘兮兮的老陳,做了一輩子看屍人的老陳。
他不但人古怪,行為更古怪,自從自己來了,他每天上午總是背著工具袋準時出去,又準時回來,風雨無阻。
他究竟出去幹什麼?工具袋裏又是什麼?
而他每次回來,無名都會嗅出一絲熟悉的泥土味道,難道他真的是出去盜墓?
可是盜墓都是夜間活動,大白天幹這個似乎不合常理。
何況這城裏哪有墓地?就算是去最近的郊外墓地,來回兩小時也不夠。
。。。。。。
每當無名無聊的獨自守候值班室,都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思索著陳醫生,也思索著老陳。也隻有這時候他的頭腦最清醒,能夠安靜的思考一些疑問,因為這裏很陰森很安靜,這裏可以暫時遠離傾城。
有傾城在身邊,他絕不會想這些古怪的疑惑,他怕她擔心,更害怕自己的焦慮情緒感染她。
吱呀!吱呀!
一陣陰冷的風從敞開的門卷進來,值班室裏破舊不堪的櫃子門被風吹動,虛掩的兩扇櫃門吱吱呀呀的晃動著。
那是老陳的私人物品櫃,沒有上鎖,隻是用一根破麻繩將兩扇門的拉手鬆鬆垮垮的綁在了一起。
一陣撲鼻的香味隨風襲來,無名腦子突然閃出一個念頭:酒!
那櫃子裏是老陳的酒,都是陳年的老酒,也是陳年的好酒。上一次無名喝過其中一瓶酒,一瓶兒時記憶中的酒,一瓶來自寒冷塞外的酒,一瓶市場上早已絕跡的酒。
這種酒對從來不喝酒的無名來說隻是一種記憶,對大多數天天喝酒的H市老酒鬼來說也隻是一種記憶,遙遠的記憶。遠在江南的老陳居然有一瓶這樣的酒,一種讓無名倍感熟悉親切的酒,一見就想喝的充滿記憶的家鄉酒。
無名經不住好奇,走過去蹲著櫃子前,輕輕的扯開了捆綁酒櫃把手的細繩,打開了兩扇櫃門。裏麵整整齊齊的擺了一排酒,總共七瓶,無名喝過的那瓶擺在最邊上,裏麵依然剩了多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