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半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問我:無名回來沒有?
我當時想都沒想,隨便應了一句:沒有,深更半夜你發什麼病?
誰知道他真的發了病,嘴裏念叨著你的名字睡了過去,第二天便再也爬不起了。”張婆婆一邊忙碌,一邊絮絮叨叨,蒼老的皺紋似乎已凝固麻木。
“哦!”無名應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自從那天之後,每天半夜他都會突然坐起來,不停的喊你的名字,不停的喊你回來。一個月了,天天都這樣。哎,看來你爹還是有一點法力,你都走了幾年了,楞是讓他給喊回來了。”張婆婆繼續念叨著。
“爹每天半夜都喊我?”一絲心痛突然襲擊無名內心深處,這一刻,他的心充滿了自責。
“是啊,難道你沒聽到?那你怎麼會突然回來?媽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了。。。”張婆婆繼續幹活,眼裏又開始擠滿渾濁的淚水。
“嗯,我聽到了!”無名重重的低下了頭。
他是聽到了,在爹不停的呼喚了一個月以後,他終於聽到了爹的呼喚。
是相隔的距離太遙遠,還是當時自己的心已太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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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做好,已經掌燈時分。
無名這才發現,正屋裏沒有開燈,而是點了幾盞很傳統很古懂的油燈。
“媽,怎麼回事兒?村裏現在還老停電麼?”無名詫異的問道。
“有你爹點起的七盞油燈,還開什麼燈?現在電費很貴,省一點是一點。媽還要攢錢給你娶媳婦呢。”張婆婆親昵的拍了一下無名的一頭亂草。
“七盞油燈?”無名驚疑的叫出聲,急忙湊了過去。
果然是點了七盞油燈,排練方式幾乎跟自己在蘇家祖祠看到的一摸一樣,七盞燈完全按北鬥七星的方位排布。
“媽,燈油在哪裏?燈油不多了,我給它們添點油。”無名看到油盞內的油已見底,燈光已開始暗弱搖曳,急忙跟張婆婆要燈油。
“無名,別,千萬別碰。。。”張婆婆一臉緊張,急忙上來將無名拉開,“你爹說了,這是給他續命的燈,碰不得,還要裏麵的油也續不得,續不得!一切都要他親自動手才行。”
“哦!”無名遲疑的應了一聲,坐在了飯桌旁邊。
飯後無名一直守著爹的旁邊,癡癡的發著呆,整個人被一種痛苦自責的情緒籠罩著。
“無名,你也累了,不用守著你爹,去睡吧。現在你回來了,他的心也安了,不會在深夜鬼叫了!折騰了一個月,他終於能好好睡一晚了!”張婆婆磨蹭完家務,過來摸著無名的亂發,憐憫的歎息道。
“嗯,媽你先休息,我不困,出去院子裏藤椅上躺一會,抽一支煙!”無名起來扶媽上炕休息,自己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往外走。
“抽完趕緊回來睡覺,外麵寒氣重,別再躺在藤椅上睡著了。”張婆婆叮囑一句,倒頭睡了。
無名抽著抽著,便忘記了媽的叮囑,居然躺在院子裏的藤椅裏迷糊了過去。
這段時間他太累了,也該好好歇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