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鼬,它不是一隻守墓犬麼?”無名好奇的追問。
“它是一隻會打洞的狗,嘿嘿,你見過狗打洞麼?”何大師張開隻剩兩顆牙的幹癟嘴巴,對著軟軟的饅頭慢慢的啃咬著,居然跟無名開起玩笑。
“沒有!”
“就是,它的任務可不是簡單看墳守墓,還負責帶領其他靈鼬,為我們提供食物來源。你看那些掛著風中的幹肉,可都是他們的獵物。還有這個,也是它們弄的。”陸大師將手裏的已經咬了缺口的饅頭得意的在無名麵前晃了晃。
“啊?它還會做饅頭?”無名驚得目瞪口呆,陸大師吹的是不是有些過了?
“嘿嘿,它隻是四隻腳的靈物,沒有手,當然不如人靈活,怎麼會做這些精細活?它不過是將別人蒸好的饅頭帶回來。”陸大師詭秘的笑了。
“別人蒸的饅頭?可是蒸饅頭的麵粉從那裏來?這地下好像不能耕種。”無名一直懷疑陸家世世代代生存地下,食物供給從哪裏來?
“靈鼬善於挖洞,幾百年下來,地下早被他們挖的四通八達,除了李家新修的桃李陵園,哪一家的墳地下麵沒有它們的洞?而哪一戶人家家初一十五,過年過節不給自己的先人供奉一些食物?就算最窮的人家,上墳時也要擺幾個白饃?
現在的食物比以前豐富多了,除了常見的白饃,水果,餅幹,罐頭。。。。。。什麼東西都有。”陸大師得意的誇誇其談著,無名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原來這些饅頭都是別人墓地供奉死人的祭品,被那些靈鼬偷偷搬運回來,成了陸家地下後代的食物。
想到這一層,無名不由得一陣惡心,因為這兩天他一直也在吃這些東西。
他想吐,卻沒有吐出來,卻流下了眼淚,長了這麼大,他是第一次人前落淚,傷心的落淚。
陸家的後人居然一直靠這些維持生命,延續生命,他的媽媽陸小靈當然也不會例外。
想到媽媽從小一直吃這種東西長大,他的心不由得一陣陣刺痛,他雖然從小生活在鄉下,生活也不太好,但他至少是喝三鹿牛奶長大的,比在地下生存的媽媽幸福了何止一萬倍!
對於無名來說,三鹿牛奶,他以後永遠也喝不到了,但喝三鹿牛奶的記憶卻是幸福的。
“無名,你也來一個,天快亮了,吃過早飯,你也該回去了。”陸大師伸出烏黑幹枯的手,抓了一個白饃遞給無名。
無名沒有嫌棄,接過來打開的啃咬起來,隨手拿起黃狗送上的一碗水,大口的喝了幾口。那條黃狗忙碌完一直靜靜的躺在陸大師身邊,閉著眼睛休息,呼吸似乎有點粗重。
無名近距離觀察,才發現他前胸處稀疏的黃毛上依然掛著一些風幹的血跡。
陸大師見無名無所顧忌的吃喝,會心的笑了,將身邊的那個古舊的搭肩布袋輕輕的拿起來,遞了過來:“無名,這是陸家遠祖留下來的口袋,我裝了幾個饅頭在裏麵,拿著路上吃。保重!”
說罷緩緩的靠在身後的石壁上,閉上了眼睛。
無名剛剛伸手接過口袋,一道刺眼的陽光從棺材縫裏透進來,他下意識的翻身坐起,砰的一聲腦袋撞在了結實的棺材蓋上,一陣劇痛,他已從恍惚的地下世界完全清醒過來。
無名伸手摸著碰起一個包的腦袋,躺在石棺裏發起了呆。
難道又是在做夢,陸家的地下生存世界不過是自己的一個夢?是這個奇怪的石棺帶給自己的一個夢,一個幻覺?
可是夢裏的情景一切如此清晰,與陸大師的對話如此清晰!
一切仿佛都是親臨其境,自己已經完全置身於當時的地下空間,不但有真實的視覺聽覺,還有真真實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