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床做過吧?現在我們就做一個白玉床!”顧大師淡淡的回答,手中玉斧一落,已鑿了一大塊碎玉下來。
李石匠猶豫一下,也出了他的刻石手,三五下便刻畫出一個粗礦的玉石床輪廓。。。。。。
粗開之後,接下來的就是精雕,按照顧大師私藏的一張白玉床圖案,一絲不苟的精雕。
粗開三五下,精雕卻足足用了三個月,一張精致滑潤,晶瑩潔白,一絲不染的白玉床終於呈現出來。
而接下來的細刻,對精雕白玉床的細刻,每一處的淺淡的花紋,每一處的細微的棱角,每一個精美的圖案,都被一絲不苟的刻畫在精雕白玉床。
這樣的細刻足足花費了三年的時光。
三年後,玉床大成,而李石匠的畫藝也有小成。
寧大師教他畫的美女圖,穿衣越來越少,而姿態也越來越豐富,畫風也越來越接近宮廷畫的糜爛風格。
終於有一天,精雕細刻的白玉床消失了,而李石匠的壁畫功課開始了。
原來讓他學習繪畫是為了彌補寧大師的不足,寧大師隻會紙上作畫,而李石匠學了宮廷畫之後,還可以在石壁上刻畫。
紙上畫美筆墨淺,刻入石壁歲月深。
用筆畫在紙上的美人,掛在陰冷潮濕的墓室,時間久了容顏就會泛黃,而刻入石壁就可以千年萬年的保持下去。
而寧大師交給李石匠的工作絕對是一個挑戰,超級的挑戰。
居然讓李石匠將他珍藏版的宮廷絕品三十六式春宮圖刻畫到石壁上,而且還要刻畫出立體感。
畫是平的,而牆壁石刻是立體的。
“這些都是你畫的?畫中的那個男人是你麼?”李石匠翻看著春宮畫,突然抬頭看著寧畫師,眼光深處透出了一絲嫉妒。
一生無花的他看到寧大師桃花處處開,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
“我不是男人!”寧畫師眼睛露出一絲痛苦,刀尖割心般的痛苦。
“啊,你不是那個男人,難道你是那個女人?”李石匠眼睛突出,死魚般瞪著寧畫師白皙的麵容,一絲邪惡的火焰在目光深處燃燒起來。
“我也不是女人。我隻是一個太監。專門伺候皇上身邊,隨時刻畫皇上生活的太監!”寧大師白皙臉痛苦的扭曲著,擠滿了滄桑交錯的皺紋。
李石匠愣住了,默默無語的低下了頭。
原來眼前這個寧大師比自己還可憐,自己隻是有想法沒機會,而寧大師卻是有機會卻沒了想法。
更要命的是還要每天看著別人不停的改變想法,還要用心用手用筆記錄別人的想法,這種痛苦這種煎熬應該比死都難受?
他居然一直熬了過來,活到了現在。
像他這樣沒用的人都堅持活著,像自己這樣有用但沒有機會用的人更應該堅持活下去,隻要活著,隻要還有用,就一定會有機會。
看到寧大師比自己更加悲劇,李石匠的生命突然充滿了活力,對未來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