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溫床,玉體橫陳。眼波流轉,顧盼生情!
李石匠殘餘的半腔熱血,騰然翻湧,死水般的心居然隨著顧盼的眼波蕩起了一圈漣漪。
眼已朦朧,心已恍惚,癡迷的他已徹底的迷失,迷失在那一雙魅惑期待的眼神,他緩緩走上去,緩緩的寬衣,緩緩的伸手觸摸那一堆溫熱滑膩的白玉。。。。。。
開始動作的李石匠開始恍惚,端坐著的陸無名也開始恍惚,恍惚在那一幕幕似曾相識的宮廷壁畫。。。。。。
半殘的李石匠一路走馬觀花,三十六式匆匆過來一遍,恍惚行動的他沒有一絲快樂,有的隻有痛苦,心急如火卻無計可施的痛苦,最後一刻麵部扭曲抽搐,突然跌在白玉床上,麵色蒼白,僵硬的蜷縮在一片潔白的空間!
一個半殘的男人,一個介於太監與正常男人之間的男人,居然把他放在了一個白玉龍床,為他安排了一輪與畫中玉人共享春宮三十六式的奇遇,對他來說,是一種奇緣,還是一種羞辱,一種折磨?
如果他沒有自殘,絕對刻畫不出如此逼真,如此栩栩如生,可以以假亂真的美人畫麵。因為他的心不夠靜,他的欲望會幹擾他的心,幹擾他的手,不能將他的全部心力交付壁畫。
而創造了神奇的他卻無法享受這種神奇,因為他為了創造她,不得不毀掉了享受自己成果的能力。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為了替別人創造神奇的享樂空間,而自己卻在這種創造中失去了享樂的能力,享樂的樂趣。
一陣冷風襲體,李石匠一陣哆嗦,恍惚而起。
當他發現自己居然赤身躺在白玉龍床上,一陣驚慌,趕緊翻身爬起,目光卻與一雙冷冷的逼視他的目光相接!
是鄭大師,一臉陰霾的鄭大師!
他正站在墓室入口處,背著手冷冷的看著李石匠,裸身的李石匠。
李石匠趕緊跳下床,狼狽不堪的撿起散落的衣服,匆匆的穿在身上。
“你上了龍床,皇上的龍床!”鄭大師冷冷的逼視著李石匠。
“我。。。。。。”李石匠試圖辯解,卻又無話可說。
鄭大師目光緩緩繞過他,落在了白玉龍床之上,陰冷的目光居然一直盯著白玉床,一向冷靜的麵容居然籠罩了一層莊嚴肅穆,嘴角似乎掛起了一抹冷笑,冰冷的冷笑。
他不再理會一邊嚇得顫抖的李石匠,幾個箭步衝到白玉龍床邊,目光依然死死的盯著一個點。
李石匠的目光也被他的行動吸引,也落在了那個點,麵色陡然煞白,渾身顫抖,汗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那是一滴血,一滴血紅的血,一滴滴入了白玉龍床的血。
它已浸入了白玉龍床雪白晶瑩的床麵,懸浮在那一片冰清玉潔之中,仿佛一滴正在滴下的血,被晶瑩的冰雪冰凍在裏麵。
李石匠上了白玉龍床,本來已是死罪,現在還玷汙了它,留下了證據,抹不去的證據,除了承擔死罪他已經別無選擇!
撲通一聲,他跪倒在鄭大師麵前,一顆花白的頭深深的磕了下去。
“血晶?傳說中的血晶?”鄭大師居然沒有理會他,癡癡的望著那一滴血,嘴裏喃喃的自語。
“血晶?”李石匠抬起惶恐的眼神,膽戰心驚的看著鄭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