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驛終於放開她,她沒有再喊,隻是抓過枕頭蓋住臉,抱住枕頭小聲嗚咽。省驛拽掉枕頭,抓住她肩膀讓她坐起來。“咱們談談,心裏怎麼想的怎麼說?為什麼哭?”
“你在逼迫我。”
“你沒有覺得咱們結婚是我虧大了嗎?你長得不漂亮,身材也不好,還有病。。”
路歡歌瞪視他:“那你為麼還逼我和你結婚?”
省驛麵色凝重:“因為我想一勞永逸。日行一善並不難,難的是日日行善。把你娶回家就是在做善事。我們雙方各取所需。”
路歡歌沉思:“婚姻對你來說是兒戲嗎?”
“不是,我很看重它。”
“我不想嫁給你。”
“為什麼?”
“不是你,是任何人都不想嫁。我不想結婚。”
“穆青音也不嫁嗎?”
路歡歌震驚看他,他果真看到了。對他的懼意又多了一層。她抱膝哭泣:“他從沒說過要娶我。”
省驛打住這個話題:“為什麼不想結婚。”
路歡歌想半天:“不知道。”
省驛笑:“和你怕死一個道理。你不知道結婚後會不會幸福,不知道婚姻生活是什麼樣子,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承擔家庭責任,不知道我會怎樣對你。你為什麼要怕一些自然而然發生的事呢?還是在患得患失?”路歡歌不說話。
“你感覺我會對你好嗎?”
“不會。”語氣堅決。
省驛一愣,如此幹脆利落,這是為何?“怎麼如此斷定?”
“你剛才就欺負我。”話未完,淚已出。
“我怎麼欺負你了?”
“那是我初吻。”路歡歌麵色緋紅,淚盈於睫,羞怯低語。
省驛心如掉到棉花上又如掉到針尖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嗯,好好想想我的話。”
省驛坐她書桌旁,翻她看的書。多是古文和哲學,古文還繁體。
“省驛,我們沒有感情,結婚好嗎?”
省驛笑:“你確定,我們以後不會有嗎?”
“不確定。”
“你討厭我嗎?”
“不是很討厭。”
“那你還再憂慮什麼?”
“我不想結婚。”
省驛暗呼:口幹舌燥講半天,又回到原點了。省驛不敢靠近她,怕自己會捏爛她下巴,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你,我娶定了。”
路歡歌怔片刻,飛快下床開門跑出去抱住正在擺飯的路一凡,邊哭邊說:“爸,這個人我就不認識他,就不了解他,他.......我欠他錢........我和他昨天才認識。”
省驛跟過去含笑:“歡兒,別再怪我沒有事先和你商量了,我已經跟你道歉了,別再生氣了,我以後什麼事都聽你的,好不好?”邊勸邊拉過她,擦她的鼻涕眼淚。路歡歌手放他胸前推他,跺腳:“你是個大壞蛋。”省驛暗暗用力鉗製住她,含笑:“是是是。”在路一凡看來,省驛滿臉寵溺,動作親昵,他的歡歌又是撒嬌又是嗔怪,不由內心酸了又甜,甜了又酸。
省驛把路歡歌拖到衛生間,路歡歌還在氣急無奈地哭。省驛擰把毛巾給她擦臉,她躲開,止住哭,看鏡中自己哭紅的眼睛,時不時一下的抽動,看看身邊沉默又沉冷的省驛,兩人互視,誰也不語。片刻,路歡歌洗臉,挽發,挽好又洗臉,用毛巾蓋住臉,半天不取下來。省驛隔著毛巾附在她耳邊說:“你放心。”路歡歌取下毛巾看他,他洗手,用她的毛巾擦手,拉她的手出去吃飯。
路歡歌低頭吃飯,不言不語。路一凡視線在他倆身上逡巡。“我家歡歌是被我寵大的,沒受過一點委屈。”省驛目光在路歡歌身上停留一會,如宣誓般:“我一定會更寵她。半分委屈都不讓她受。”路一凡沉吟:“婚期你們自己定吧。”
路歡歌終於抬頭:“爸,我不結婚。”
“幹什麼?昨天晚上誰說自己要嫁人的?”
路歡歌氣結。
“怪不得會那樣問我,原來是試探我。幸好我這個老同誌經受住了考驗。”
路歡歌真心哭:“你肉眼凡胎,不識真假。”
“我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你嘴上不願意,心裏樂開了花。”
路歡歌氣笑了:“不是的。”
她這一笑,路一凡更加篤定她不願意結婚就是在心裏舍不得他一個人生活。
吃完飯,已快兩點了,路一凡刷了鍋碗吩咐路歡歌不要再鬧就匆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