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禮物(上)(1 / 2)

路歡歌開學前,省驛帶她去醫院複檢。杜仁心見到路歡歌,臉色紅潤,稍稍胖了些,但以他醫生的眼光來看,她的胖是用補品補出來的虛胖,不是鍛煉出來的實打實的肌肉。不由對省驛多看兩眼:對自己在乎的人,如此上心,對自己討厭的人如此心狠手辣,真不辜負外人對你的評價。雖然給路歡歌看病是我的職責之內,但對我至少也要說聲謝謝啊,什麼也不說,還拿我當道具來使喚。幸好萬詩雨心底純良告訴了我你的計劃,不然真上了你的當。不就做手術看了路歡歌嗎?嗬嗬,杜仁心拿著路歡歌的彩超單,看著忽然笑了。

“歡歌,現在感覺怎樣啊?”

路歡歌笑:“沒什麼感覺,杜大夫醫術真好。”路歡歌邊說邊掏出一幅裝裱好的簡筆畫遞給杜仁心。省驛看到冬日暖陽四個字。第一幅圖一個長發女孩在抱膝哭,周圍黑暗,飄著雪花。第二幅是一位醫生背著太陽向女孩走來。第三幅是醫生對病床上的女孩說著什麼,女孩在微笑。第四幅是兩人揮手告別,女孩胸口處有一個小小的太陽。

杜仁心雙手捧著,認真地看,看懂了,笑,又看了一遍。路歡歌咬唇:“杜大夫,不要嫌棄。我是真心要謝謝你的。”

杜仁心笑:“我們有規定是不能收病人禮物的,但這個謝禮對我來說意義非凡。”不顧省驛早已黑得發亮的臉,接著說,“我也有禮物送給你,就當我們再交換,好嗎?”

路歡歌想一會兒:“好吧。杜大夫,你真好。”

省驛拳頭抵在桌子上,想把那幅畫搶過來撕掉,杜仁心在畫上吻了一下,小心翼翼放在抽屜裏,對路歡歌微笑:“我的謝禮我會送到府上。”哼,驛哥兒,耍我?我讓你後院失火。杜仁心想到自己的計策,更是開心笑。

省驛終於忍受不了兩個人的共同旁若無人地對笑。拉起路歡歌就走,一路憤憤:我做了這麼多,怎麼就沒有禮物,結婚這麼久

省驛越想越氣,手上一點點用勁。路歡歌感覺手快不是自己的了,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掰他的手,可怎麼都掰不開。

省驛忽然感覺到胳膊上溫熱柔軟尖疼,停步,回視。路歡歌正伏在他手臂上咬他,並且還嚶嚶哭出聲。大庭廣眾之下,眾人作證,疼的應該是他吧,是她在欺負他吧,那麼她在哭什麼?

路歡歌鬆口,含淚瞪他。他看到自己手臂上兩排清晰凹陷的小牙印圍成一個橢圓,還閃著晶亮的口水。而凶手正撅嘴抽噎,一副你欺負我的樣子:“鬆開我的手。”

省驛這才猛然放開她。路歡歌把握得麻木粘到一塊的五個手指一個個歸位,手指由白變紅。她試著慢慢握拳再伸開,還好沒斷。一眼也不看省驛,撫摸著手,傲然一個人前行。

省驛看著自己泛紅的手:我弄疼她了?她怎麼不喊啊?懷著對自己的憤恨,握拳快步去追那個倔強的身影。

路歡歌不再哭了,低著頭邁步在瓷磚上:這個人她並不了解。他的脾氣如此古怪,莫名其妙想把自己的手握斷,為什麼那麼發狠呢?她做了什麼惹到他了?今天這樣,明天要被家暴了怎麼辦?路歡歌再次回憶自己哪裏惹到他了,不會因為沒有給他禮物吧?可她準備了,想複查回去了再給啊。路歡歌歎氣,仰頭,揉脖子。一雙手按在她頸椎上:“以後走路抬起頭。”

路歡歌聽出省驛的聲音,扭著身子甩他的手,哼,假惺惺。

省驛一直揉按著她的肩脖,貼著她製止她的晃動。路歡歌不敢再動了,大街上,那麼多人,她可沒有他的臉皮厚。稍稍離開他,任他按摩。

“還疼嗎?”

“不疼了。”

“手呢?”

路歡歌不說話撅嘴瞪他。

他把她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揉搓。路歡歌看到他手臂上的齒印已變成了一個個的紅埂子,不撅嘴了,改成了咬唇。

“不疼。像撓癢。”省驛看到了她在看自己的‘圖畫’,“我身上的每一處都喜歡你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