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姥家的路上,路歡歌偷看正在開車的省驛,想知道她的禮物,他喜歡與否。她清早醒來,發現在自己房間裏的床上,憶起昨晚依稀聽到他喊她,抱她上樓。他昨晚幾點回來的?禮物也應該看到了吧,躊躇到現在還是沒有問出口。
路歡歌看離姥姥家越來越近,笑意也越來越深。姥姥姥爺接到橋上,路歡歌把他們推上車,摟著他們,唧唧喳,笑哈哈。省驛看到路歡歌眉眼俱笑,神采飛揚,不禁心涼:在他麵前她從不這樣輕鬆自在笑。
一個多月不見,田園豐收在望。路歡歌背手讚歎:“姥姥姥爺,今年又是大豐收啊。”省驛對路歡歌的裝模作樣不置一詞,看著姥姥家的房屋院牆出神。姥姥姥爺把他們讓進屋,寒暄一陣子就要忙著做飯。路歡歌撅嘴:這才什麼點啊。這次回來,她們的視線更多停留在省驛身上。什麼啊,不就是裝個滴管,噴灌係統嘛,她看到了,姥姥姥爺這麼快就被他收買了。她可是他們的親外孫女啊。
省驛拉她出院門,他也很奇怪,不是皺眉思索就是看著東西發呆。
路歡歌歎口氣,看河兩岸。樹葉隨風飄落,青草不再茂盛,有些頹敗,就連她的法桐都變了顏色。
路歡歌忽然看到刻在法桐上的字跡,心裏一陣絞痛。一生一世?她已經和別人結婚,他也要和別人結婚。一生一世什麼呢?相愛?相恨?相離?相聚?時光匆匆,仿佛是刹那間一切麵目全非。
省驛順著路歡歌的視線看到了那幾個字,心隨著呼吸憤怒到咬牙,他想把樹刨掉,把字跡抹掉,可,能抹掉她心底的印記嗎?她怎會抱著樹甜蜜微笑,原來如此。
他冷冷盯著她,直到她回神,羞怯心虛地躲閃著他的目光。
“今晚,你要麼跟我回去,要麼我住下。”他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這回憶她的以前。
路歡歌嘴唇哆嗦幾下:“你出爾反爾?”
“我高興。”他說完,握著拳轉身就走。
路歡歌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終於哭出聲,為曾經的得不到,為現在的不應該。
省驛倚著牆,窺到那個小小的身影蹲下哭泣,他卻無能為力。她到底有多愛他,才會如此傷心?有他愛她那麼深嗎?
他終究不忍,走過去,扶起她,擁她在懷裏,兩個人什麼也沒有說。不是因為默契,而是因為隔閡。
吃完午飯,路歡歌再無心思在這,省驛強顏歡笑,她莫名地煩躁鬱悶。
姥姥姥爺在飯間得知他們還沒有回過公婆那裏,對路歡歌很是嗔怪。準備了現摘的蔬菜,醃的鴨蛋,還要他們帶幾隻鴨子放在湖裏。路歡歌看省驛臉都綠了,不是禮物奇特,而是嫌髒。
路歡歌笑,這禮物好,我要帶。哼,惹我?我是好惹的嗎?
那四隻鴨子如同火箭,讓省驛一路飛車到景湖。路歡歌看他時不時後瞅,憋著笑,望著窗外,不理他。
待眾仆人卸下東西,省驛黑著臉,誰也不打招呼地又飛車走人。路歡歌任李潔挽著胳膊,見他生氣走了,心情大好,對李潔說:“他應該洗車去了。”李潔點頭,期待地看著路歡歌。路歡歌在心裏喊媽媽媽,嘴一張,聲音一揚:“媽。”李潔拍她的手:“好孩子,驛兒有沒有欺負你?”“沒,他對我很好。”路歡歌臉上心裏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