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歡歌看唐行書壞笑,站起來剛走到門口,門猛地被拉開了。省驛沉著臉拉住她的手往外走。唐行書用唇語對她說:“保重。”
兩人沉默地坐在車上,路歡歌看到了窗外經過他們車旁的油罐車,想起了彩鈴曾經說過的話。她歎口氣,自己也想變成油輪了,每個想要孩子的女人大概都不在乎這些了吧。那王冰玉呢?她毫無生氣的樣子該是多傷心啊。
而這個始作俑者此刻居然也一副氣鼓鼓的樣子,路歡歌更加來氣。一到家,理也不理他,自己就往樓上走。省驛氣衝衝地跟上,拉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浴室。
路歡歌看著滿臉怒氣的省驛,不明他要做什麼,瞪他一眼就要出去。他卻開始脫她的衣服,力道之大扯痛了她,路歡歌開始哭,躲避。省驛突然停了手,因為路歡歌已經蹲在地上壓抑地哭泣了。
省驛拉起她想擁住她,她哭著捶著他質問:“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放開我?”
“放開你?還讓你回到他身邊抱住他嗎?”省驛因忍著怒氣,聲調有些顫抖。
路歡歌愣住,不語。
“我是不是耽誤你們了?”
路歡歌的淚滾滾而出,猛地推開省驛,沒想到沒有推動他,自己反而後退幾步。路歡歌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轉身要走出去。省驛拉住她,繼續脫她衣服,邊扯邊口不遮掩:“把你身上別的男人的氣息洗幹淨了再在家裏晃。”
路歡歌不用省驛扯,當著省驛的麵,自己快速地脫光衣服,打開淋浴頭,讓溫熱的水衝著自己的臉,衝掉自己臉上的淚。微涼的空氣讓她的皮膚上布滿凸起的疙瘩。一個溫熱的身體從背後無聲地摟住她。
第二天,路歡歌和王倩一塊手托腮望著一點發呆。省驛對他昨天的行為沒有道歉也沒有質問她。但他肯定誤會了,他選擇了相信他看到的,沒有問她是怎麼回事?在那種情況下,是誰都會誤會吧?她應該主動給他解釋清楚嗎?可他昨晚說的話是那麼傷人心,他為什麼不道歉?路歡歌歎口氣。
王倩扭頭看她:“你怎麼了?”
“我老公不愛我。”
王倩笑。
路歡歌看著王倩:“咱們就這樣被他們欺負,不反抗嗎?”
“你想怎樣?”
“咱們不給他幹活了。”
等省驛和唐行書找到她們時,星空最大的包間已經不成樣子了。她們買的東西被扔得到處都是,兩人在桌子上,步履踉蹌地跳著,叫著,喊著什麼,手裏揮舞著酒瓶,頭發散開,醉眼迷離,看到他們,哈哈大笑。
“你們怎麼來了?我們都不要你們了。”路歡歌揮著酒瓶笑,一個趔趄,差點摔下來。
“你去找你愛的人去吧,來,我們喝一杯分別酒。”王倩扶著路歡歌笑嘻嘻地對著唐行書說。
兩人黑著臉,各人把各人的女人抱下來。
路歡歌捧著省驛的臉,嘟著嘴問:“我身上還有別的味嗎?”省驛心一疼,抱緊她往外走。他更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
路歡歌醒來,皺著眉摸額頭,呻吟不已。天已大亮,她眨了幾下看清了屋裏的情況,省驛那麼幹淨的人,怎麼能容忍房間這麼亂?誰弄的?路歡歌拍頭,自己吧。她再看一圈才發現省驛,在一邊躺著。原來她睡倒了方向。
路歡歌仔仔細細回憶,昨晚有沒有瘋狂的話,瘋狂的事,可怎麼也想不起來。猛然,省驛的臉出現上方:“至少半年內,不要再想孩子的事了。”
路歡歌懊惱地叫了聲,用手指甲撓他:“為什麼惹我不高興?為什麼我失蹤那麼久才找到我?為什麼讓我喝酒?”
省驛握住她的手:“你為什麼抱別人?你不是不再見他?為什麼抱他?”
路歡歌愣愣:“他被你害得那麼慘,我隻是在安慰他。”
省驛氣得嘴都哆嗦了:“我怎麼害他了?誰告訴是我害的?”
“唐行書誣陷他不是你指示的嗎?唐行書和他無怨無仇,又沒有利益關係,怎會害他?如果不是你把他逼急了,他們的孩子怎麼會沒有?”
省驛急促喘氣,對著她的揚起手,遲遲沒有落下,長吼一聲,跳下床,摔門而出。
路歡歌過了一會兒才從驚恐中回神。
他們好像又回到了冷戰狀態。不說話,不交流。路歡歌回想整個事情經過,感覺沒有邏輯上的錯誤。反而,認為省驛做了錯事,不認錯,不道歉,不愧疚,太過冷血。
省驛回憶起穆青音對他說過的話,不管那件事是不是他在幕後搞鬼,隻要路歡歌懷疑是他。他穆青音就是贏的。畢竟二十多年的時光裏,他們的感情任何人代替不了,成長的歲月裏的記憶太多連時光都磨滅不掉。
省驛再次煩躁地走到窗邊,他不能左右路歡歌的心,他沒有完全得到她的心。路歡歌不是懷疑他,她認定就是他。而他什麼也做不了。
路歡歌坐在秋千上,看著已經泛青的草叢,想著清明節快到了,她要回一趟姥姥家看看自己的母親。省驛會去嗎?他們好像很久都沒有說話了,上次給他寫的,他都沒有遵守,真不該這麼輕易原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