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細的雨在天空漂泊著,像是無數小蟲,在飛行中擊中麵額,癢癢的。天明明是晴朗的,可卻會下起細雨,也隻有頭頂的那一片雲,卻緊緊地跟隨著那個憂傷的人。
小雨沒來上課,聽老師說她生病了,已經請了假。
教室裏很黑,電燈被計算機老師關閉了,就連黑色的窗簾也拉上了,隻有講台上的投影幕布在散發著光芒。
羅培培將窗簾拉開一條線,趴在課桌上,獨自望著窗外的操場,那裏靜靜的,隻有幾片被吹落的樹葉會在地麵掠過。
她有時候在想,什麼才叫作戀愛呢?是兩個人總在一起吃飯聊天?是兩人一定要穿一樣的衣服?還是說,兩人一定要拉拉手,或者曖昧地吻一下對方的額頭或臉頰?
那麼,她和小青蛙現在的關係是什麼呢?似乎連朋友都算不上吧,因為他連她的手都沒有拉過。
忽然,一輛黑色的摩托車,駛進操場,停在觀眾席的下方,那個穿著一身黑色賽服的車主人,縱身邁下機車,悠悠地走上看台,坐在中間一排的位置上。
羅培培知道那是小青蛙,可她這次並沒有任何反應,就連聲驚歎都沒有。
他沒有摘掉頭盔,也沒脫掉手套,隻是那樣默默地坐在那裏,雙手架在膝蓋上,撐住下巴,凝視著遠方。
許久許久,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已經是第二堂計算機課了,小青蛙依然坐在那裏,連個動作都沒有換過,而羅培培同樣這樣趴在桌上望著他。
他一定有心事,不然他不會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而且心事一定很重。
如果不是這樣,那麼會是什麼原因呢?這完全不像他的風格。
她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眼睛,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如何,如果能夠看到,那麼也許就會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可她根本看不出來。因為那黑色的頭盔,將一切都遮擋住了。
羅培培終於忍不住了,她想去找他,想去了解他的內心深處,可是,她又擔心,擔心他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擔心在他的心裏,從來都沒有過她的存在。
到今天也已經有一個月了,自從在海邊遇到他,到了現在,已經足足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可是,他完全不記得那天傍晚在海邊所發生的事了。
她知道,小青蛙是這樣的讓人迷戀,又是那樣的多情,所以,那麼早先的事情,小青蛙肯定是不會記得的,除非當時他真的親過她,可是,那又能怎樣呢?難道他親吻過的女生還不夠多嗎?那樣的話,他又怎麼會記得當時那樣平凡的她呢?
況且,在這所學校裏,比她嫵媚、嬌豔的女生有的是,比她漂亮、迷人的女生也大有人在,所以他怎麼會看得上像她這樣脾氣古怪、任性、腦袋裏還短根筋的笨笨的女生呢?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時,一個女孩從操場經過,似乎第一眼就看到了獨自坐在那裏的小青蛙。
於是那個女孩向他走近,並來到他的身邊,輕輕地坐了下來。
兩人似乎沒有說話,或者說,隻是那個女孩在和他說話吧,因為他的頭盔始終沒有向這邊轉動過。
女孩在那裏坐了很久,說了很多話,之後便起身準備離開了。
‘小雅?’羅培培這才從正臉看出那個女孩來,‘怎麼會是小雅呢?’她不明白,小青蛙不是已經拒絕她了嗎?可她為什麼還會出現在他的身邊呢?而且還是在他心情十分低落的時候?
那麼,小雅對他所說的那些話,應該是某些關心、勸說之類的話吧。
因為隻是單純的想要追求小青蛙的話,而且還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那麼無論是誰,相信小青蛙也會將她趕走吧,所以,這樣來看,小雅應該是在勸他才對。
‘不對勁。’羅培培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們好像都認識的吧?’她努力回憶著。
小雅認識小青蛙,而小雨認識小雅,我認識小雨,現在我又認識了小青蛙,而小青蛙曾經對我說,不要給他的妹妹惹麻煩。
如果這樣順延下去的話,我和小雅並不算熟悉,那麼在我身邊的女孩,會是誰呢?
‘是小雨?’她忽然想到了,和她走得最近的,就隻有小雨了,而且被小青蛙救助的那一次,也隻有小雨在我的身邊,所以,小青蛙才會對我說那句話的。
明白了,全明白了,原來小雨就是小青蛙的妹妹啊?再想一想,小雨的家族性鄭,而小青蛙曾經也說過,他的名字叫作鄭海克,同樣姓鄭,而且從小青蛙的一切行裝來看,他絕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那麼能夠長期在校內駕駛著摩托到處跑的人,至少也會和校長有一定關係吧?這可是當初的那個老大和他的一幫夥計指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