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陳靈兒的解釋,我最終才知道。原來,他們家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父親死了作為女兒得外出走客。不管多遠,必須走訪十戶客人,並且還要在每戶人家家中吃全三頓齋菜。這規矩確實是奇怪了點,要說我們家裏一旦有長輩過世,那可得守到出靈。
鑒於這個實情,我也不再好推遲,麻利地拾掇完了自己,便和她一同出門了。走出旅館前,我央求她帶上了李狗兒。沒準到了清屍館,見著那個司徒大成之後,我和他若是起了手腳。狗娃子也能當個幫手。
從旅館出發,陳靈兒駕車一路飛奔,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便抵達了清屍館。清屍館離附近的鬧市不到兩三公裏的路,真不得不佩服那胡館長的膽識。如果讓外人知道你是做屍體生意的主,那還不查你跟底朝天。
清屍館表麵上是一家古董店,依麵積來看,少數也有五六百平米。這種建築別說是放在當地小鎮上,就算擱在我們餘杭,那也稱得上豪華。胡館長早就知道陳靈兒要來,所以做好了地主之誼。他親率著幾位老人以及兒子胡剛出門相迎,一臉笑容可掬。
陳靈兒按輩分應該管他叫聲叔叔,但是陳李家在道上地位顯赫,遠遠壓過了清屍館。因此,身為長輩的胡館長不得不放下身段來。
“對不起,胡叔叔。靈兒讓你久等了。”陳靈兒一撞麵就開始賠禮道歉起來。
“不礙事,看你說的。”胡館長打了個哈哈,擺出一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姿態。
緊接著,他又把目光望向我:“這位是?也不跟叔叔介紹介紹。”
“這不是大成兄弟嗎?”胡剛眼尖,很快認出了我,搶在陳靈兒前頭就喊出了我的名字。
“剛兒,不許胡說!司徒公子正在客廳吃茶呢。”胡館長聽了瞪了兒子一眼,嗬斥了一聲。
“他說的沒錯,我姓王也叫大成。”我冷冷地回了一聲。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名字真是取得不高明,竟然會和司徒大成撞上。
“原來是王公子,失禮失禮。”胡館長賠笑道。他自然沒有聽過王大成的名字,但身為道上的老油條,不能沒有眼色。我既然是跟陳靈兒一道前來的,那麼必定和陳李家有著密切的關係。所以,他萬萬是不能怠慢的。一聲王公子,刻意避開了司徒大成的名號。正是你好他好,誰也不得最。
“好了,胡叔叔。都是自家人,我們進屋說吧。”陳靈兒笑著道了一聲。
胡館長大喜,有說有笑地將我們迎到了客廳。此時,司徒大成早已經悠閑得喝起茶來。我頭一次見他,不覺也看呆了。好一個俊俏的男子,怪不得能讓那麼多女子著迷。自己這幅相貌和他不起來,那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異。不由得感到了慚愧。
“今天真是高朋滿座,令胡某無限歡喜啊。”胡館長滿臉笑容,嘴裏像吃了蜜似的。他踱步到上首,然後拱手對大夥說道:“接下來,就由胡某來介紹一下吧。”
“不必了!”但是,即刻間便被司徒大成打斷了:“我和陳大小姐,昨天已經見過麵了。”
“那……那就好。”胡館長怔了會,又接著說道。
這司徒大成也真是目中無人,在他眼裏隻把陳靈兒當成了人物,其餘的人一概不聞不問。我倒是忍下了這口氣,反而是狗娃子跳了起來。他指著司徒大成質問道:“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沒看到我大成哥也在這裏嗎?”
“大成哥?”司徒大成聽罷,冷冷一笑。
“我便是王大成。”這時,我上前站了出來。
“嗬嗬,竟與本公子同名,你說這世道小不小。”司徒大成將手裏的茶杯放下,站起身來。他不緊不慢地踱步到我跟前,然後打量了一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大成哥,司徒這邊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