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我有太多的感觸,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或許,人有了真正的感悟之後,就會顯得一切盡在不言中。老叔子呆呆的望著門口,他一動不動,似乎是想起了曾和葛布一起經曆過的往事。那該是多麼瀟灑不羈的一段時日啊,可如今老友已逝,留下的隻有那些能讓人胸口隱隱作痛的回憶罷了。他回憶的是葛布,而我留念的卻是鬼公子。此時,我的內心是孤獨的,就像一朵盛開在沙漠中的鮮花。即便再豔麗,也沒有人理會。
天亮之後又是一番別樣的光景,由於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此時天地之間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江南很少有這般的光景,在我的腦海中,有積雪的日子還要追溯到三年前。那時的我,還身處山上。山上下了雪也是很有滋味的,銀裝素裹,簡直美不勝收。而瓶山也有其特有的風景線,作為嘉禾八景之一,絕非浪得虛名。我有幸能在初冬的早上,看到如此美景,心中不禁多了一些些慰藉。
“瓶山的雪依舊是那麼美啊!”老叔子感歎了一聲,說著邁出門去,彎腰抓了一把雪。
“是啊!我在倫敦從未見到過這麼美的雪景。”葛狀跟著附和了一聲,“等我完成了科研項目,便要回到此地居住。”
“那到時候一定要來我們餘杭走走。”我聽罷,對他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到時還要麻煩王掌櫃你來充當向導了。”葛狀也對我微微一笑。
此時,前來觀雪的人已經逐漸多了起來。我們或三三兩兩,或四五抱成一團,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玩得不亦樂乎。我看到這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麵,不禁觸動了心裏的親情。我想如果我有時間,也該帶著家人痛痛快快的去玩上一場。開陰店做生意,即便能賺到無數的金錢,但始終也及不上闔家幸福。隻可惜,這個年底我們忙亂的很。接下來,還有一場更重要的群英會在等待著我們。所以,我們幾人隻是初略欣賞了一下雪景,便急急忙忙地上路了。葛狀駕駛著寶馬車,將我和老叔子原來送還。去時的車速要比來時快得多,因此我隻是在車上打了一個小盹,便已到達了餘杭。
下了車直奔陰店,彼時父親他們三人都在店中忙乎。見了我和老叔子,也忙不開身打招呼。我也識相的不去打攪他們三人,隻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父親正在專心致誌的卜卦,因為我們馬上要去參加群英會了,他要為我們問個凶吉。我們王家人卜卦的本事都是劉一叔他父親所傳下來的,換句話說那是劉門的真傳。想當年,祖師爺劉青田可是聞名天下的神算子。所以,父親卜卦的水平絲毫不必麻衣一派的相師來得差。
秦歸正在搗鼓他那些藥劑,他的藥劑是給屍體使用的。參加群英會需要打好幾場的擂台,一路過關斬將方能進入最終的主會場。當年我父親和劉一叔參加那會,卻是連主會場的大門也沒邁進去過,隻是站在遠處觀望而已。這一次,我們又得到了機會,必須嚴陣以待,才有機會實現突破。而有了秦歸的這些藥劑,屍體即便在擂台比試中疲乏了或是受傷了,也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裏恢複。
李狗兒則是在調教屍體,在我和老叔子出去的一天日子中,他已經從底下倉庫中篩選了幾具最有戰鬥力的屍體作為我們此次前往群英會的砝碼。接下來,他要盡最大的努力挖掘這些屍體上所潛藏的實力,讓這些家夥發揮出最大的威力來。
三人一直忙到了中午,這才停下手來。父親對我微微一笑,說道:“大成,你都看了一上午了。累壞了吧,上去歇息一會吧。”
“是啊,大成哥。看你眼皮腫的跟什麼似的,昨晚一定沒好好睡覺吧?”李狗兒跟上說了一句,然後背身朝屋外走去。
“狗娃子,你這是去哪裏?”我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