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屍體蹦蹦跳跳,吱吱唔唔叫個不停,他似乎正試圖和我溝通著什麼。可令人懊惱的是,我並不能聽懂屍語。既然這家夥對我沒有敵意,我想放他一馬也未嚐不可。畢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陳靈兒的下落,而不是和一具無關緊要的屍體進行過多的糾纏。
“現在我放你一馬,但你要記住了,絕對不能禍害附近的村民。”我用手指著那屍體喝了一聲,便踏步繞開了他那僵硬的身軀。可是,當我想要往前奔跑的時候。忽然間感到身後好似被一股蠻力給攥住了,身子便像一根彈簧似的又回到了原地。
我又驚又怒,一個急轉身,發現原來是那屍體在作怪,隻見他是雙手緊緊的攥住了我的衣角。我與他麵麵相覷,他見到我暴怒的神色,不禁感到畏懼,屍身顫栗起來,發出格格的聲響。
“你大爺的!”身為陰店掌櫃的我竟被一具屍體戲弄,而且還是在情急的關頭,不由得勃然大怒,當即舉起手掌勢要淩空劈落,結果了這東西的屍命。
“我好心放你一馬,你卻不知道珍惜。也罷,小爺我現在就送你上路吧!”
屍體見我要動真格的了,害怕的蜷縮在地上,就像一頭擔驚受怕的刺蝟。此刻,他在我眼裏竟是那麼的弱小。正如某些喜歡恃強淩弱之人常常說得那樣: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然而,我偏偏不是那種恃強淩弱的人。我會同情弱者,更不屑與一具屍體慪氣。所以,那一掌隻落在半空便停住了。
“你快點走吧,趁我現在還沒改變主意。”
“吱吱吱……”那屍體死裏逃生,喘平了氣息之後,又吱吱的跟我鬧了起來。
“你到底要跟我說些什麼?”我不耐煩的問道,隻恨自己不懂屍語。
屍體又叫了幾聲,接著用手指了指我,再是指了指自己,然後又指向了前進的方向。這時,我才明白他的意圖。原來,這家夥是來報信的。他是要將我帶到某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可能正發生著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是狗娃子叫你來找我的?”我一邊跟著屍體趕路,一邊問著話,試圖知道點更多的訊息。
那屍體重重點了點頭,並再一次指著前進的方向,似乎是在催促我說,前方情況十分危急。我當下會意,連忙問道:“狗娃子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屍體聽罷,忙不迭地跟我說道起來。他神情驚悚,原本是一張僵硬的臉皮,現在幾乎要被拉破了。他也怕我聽不懂屍語,幹脆就來了個手舞足蹈。可是,他那誇張的肢體語言非但沒有讓我會意,反而使得我更加心急。
“好了,好了。”我連連搖手,叫道:“你快別說了,反正我也聽不懂,這樣下去隻會耽誤時間。”
屍體聽完,感到了一陣委屈,耷拉著身子繼續向前跑去。他似乎在無形的訴苦:明明是你問我的嘛,現在反過頭來說我耽誤時間。
我們兩一路狂奔,最終來到一處丘陵。夜間雖說是視野受阻,但我還是能感受到那此起彼伏的坡度。山東地貌複雜,不管是高山還是湖泊,有著多變的地形。而本陣位於中南部,那裏恰是以山地丘陵的地貌為主。隻見不遠處的一個緩坡上,赫然站立著一個中等身材的人影。寒風陣陣之下,他衣袖飄飄,看上去如同漂浮在夜間的鬼魅一般。
“來者可是王掌櫃?”他的聲音更是渾厚無比,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正是,敢問閣下是何人?為何要為難我的運屍隊?”我接連問道。
“敢問王掌櫃可是要去參加群英會?”他反問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冷冷的道。
“如果是的話,那麼你得感謝我才是。因為,我已經將你的屍隊請入了冥王府。”他笑了笑之後,又接著說道:“如果不是的話,那也不妨前去冥王府坐坐客。”
“你是冥王府的人?”我驚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他重複了我之前的回答。
“你少在這裏跟我裝神弄鬼!”我失去了耐性,陡然間用手指著他怒道:“如果,你傷害到我的同夥,我一定會要了你的性命!”
“哦?是嗎?”他聽罷,哈哈大笑起來,“那位陳靈兒小姐隻怕也是你的朋友吧?”
“靈兒……”我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喝問道:“你把她怎麼了?她現在人在何處?”
陳靈兒是我生命中第二個重要的女人,凡是遇到她的事情,我總不能冷靜下來。這時的我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真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坡去,將那人按在地上好好痛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