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哥,你不是和家人去北京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許鳶問道。
“哦,我在那邊出了點事兒,天子腳下很多事不好擺平,你懂的。所以,我爸就把我弄回來了。”馬千山盡量輕描淡寫地回答道。
“那麼嚴重?連馬叔都擺不平,看來你禍闖得的確不小啊!”許鳶感歎到。
“嗬,大概是吧。”馬千山扯著嘴角笑了一下。
看著臉上泛起冷笑的馬千山,許鳶突然感覺時光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它能改變一切人、事、物。從前那個熟悉的憨態可掬的小胖子,如今讓人感覺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非常的陌生。看來,他們分別之後的人生,完全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在一中的生活,不像許鳶預期的那樣順利。班主任韓鬆濤因為她是借讀生所以並不怎麼管她,還給她和秦璐安排了許多尖子生都不愛幹的雜事兒。班級裏的學霸同學們和她們兩人也基本沒有什麼交流,因為他們骨子裏瞧不起這些特長生。
其實,多年的應試教育讓大家都進入了一個誤區,認為“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但事實上,許鳶在體育上的成就、秦璐在美術上的造詣,比許多所謂的“尖子生”在學習中取得的成績,不知高出了多少,她們付出的努力也非一般人可比。
無事閑聊的時候,秦璐問許鳶:“你和後邊的大哥是青梅竹馬?”
“不是青梅竹馬,是‘指腹為婚’。”許鳶半開玩笑地說。
“哈哈,真的假的?”秦璐笑了起來,“那你們還真是有緣啊,分別這麼多年又遇見了,說不定是上天注定的呢!”
許鳶搖搖頭,說:“別瞎說,那都是當年家長胡亂開玩笑罷了。”
“那你在實驗有沒有男朋友?”秦璐又問。
許鳶心想:“我都轉學這麼多天了,白昂怎麼還沒來找我?也不知道讓文磊給他帶的話他收到了沒有,如果收到應該會來找我呀。難道真的要跟我分手嗎?”
她重重地歎息一聲,自嘲地說:“有,不過好像已經分手了。”
秦璐好奇地問道:“講講唄,為什麼是‘好像分手’了?”
許鳶就把她和白昂的故事大概地講給了秦璐。
聽完,秦璐心情久久不能平複。她對許鳶說:“真想見見你家這位。你把他說的這麼好,不會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的作用吧?”
“如果他來找我,就讓你見見咯。”許鳶大方地說。
她抬頭望了望天,心中無奈地想:“可是如果他再也不來找我了呢?我該怎麼辦?老天啊,我真的很想他,把他帶來見我好嗎?”
不知道是不是許鳶的祈禱被上蒼聽到了,這天放學,她剛走出校門就看到白昂站在那兒,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正用一雙狹長魅惑的眼睛微笑地望著她。
這一刻,許鳶感覺自己就像在沙漠中即將渴死的人突然見到了綠洲一樣,既驚喜,又害怕那隻是海市蜃樓的幻象,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愣了三秒之後,許鳶飛奔過去,伸出手去,仿佛要確認眼前人是不是真的一樣,細細地撫摸著白昂瘦削的臉龐。從高高的眉骨到深邃的眼睫,從直挺的鼻梁到柔軟的嘴唇。她的目光隨著手指遊移,最後停留在那對星子般閃耀的瞳仁上,那裏漂浮著一股氤氳的霧氣,在泛紅的眼眶中來回徘徊打轉。於是她也跟著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