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到達醫院時,許鳶已然清醒了,她對大家說:“我沒事兒了,明天你們還有比賽,都趕緊回旅館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可文磊說什麼也不肯,執意要留在醫院陪著許鳶。他對阿列克謝·瓦列裏維奇說:“對不起,明天的比賽我參加不了了,讓林北寧代替我上場吧。”
阿列克謝用眼神征求了一下薑老師的意見,薑老師點了點頭,於是他說:“好吧,那你就留下來照顧好你的女朋友,比賽的事情不用擔心。”
柳熙亞默默地走到許鳶病床前,拉了一下她的手,滿臉歉疚地小聲說:“對不起,鳶,都怪我,要不是我執意滑雪下山,你也不會受傷,真的對不起……”說著,她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
許鳶看著柳熙亞梨花帶雨的樣子,突然明白為什麼自己一直覺得她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她像王馨寧!這種“像”不是五官上的相似,而是氣質、味道和感覺上的相像。也因為這種“像”不是那麼太直觀,所以許鳶才一直沒有想明白她到底像誰。
但是她一哭,許鳶眼前一下子浮現出了最後一次見王馨寧的畫麵。那正是她要離開實驗中學去一中借讀的時候,她、文淼和王馨寧,三個女生抱頭痛哭。當時,王馨寧哭得最凶,那是許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她哭。從那之後,直到王馨寧離開這個世界,許鳶再也沒有機會見她一麵。
現在,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淚,那感覺都像極了王馨寧,包括她身上薔薇花的淡香都跟曾經王馨寧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許鳶有些恍惚地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柳熙亞以為許鳶真的怨上了自己,便用眼神向文磊求助,她的這個舉動同樣落在了許鳶眼裏。
文磊見柳熙亞尷尬地站在那兒,便說:“鳶鳶,你別怪熙亞,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許鳶垂下眼瞼,輕聲說:“我沒有怪她,隻是,她讓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啊?”文磊沒聽懂許鳶的意思,問道:“你在說什麼?”
許鳶抬起頭,衝柳熙亞莞爾一笑,說:“熙亞,真的不怪你,是我自己笨,停不下來才摔倒的,你不要自責。”她又轉而對其他人說:“大家都快回去吧,明天還要比賽呢。我不能去看你們的比賽了,好遺憾!”
柳熙亞和文磊都暗暗鬆了口氣。
“那我們就先回旅館了,你好好休息吧。”阿列克謝說著,帶領除文磊之外的所有人離開了病房。
他們走後,文磊坐在許鳶床前,關切地問她:“鳶鳶,頭還暈不暈了?如果不行就趕緊告訴我,讓醫生再給你檢查檢查。”
“你不可能沒發現吧?”許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文磊一愣,還以為許鳶腦筋錯亂說胡話呢,便問道:“發現什麼?你怎麼了鳶鳶,沒事兒吧?”
“我終於想起來她像誰了。”許鳶坐起來,斜覷著文磊說道,“她像王馨寧,你早就看出來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