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靳默沒有多大好感。
雲瑤出事沒多久,靳老爺子出事,靳一言出事,靳家落敗,靳默得到其中最大的利益。這一係列連鎖反應,很難讓穆雲景忽略到雲瑤和靳默的直接關聯。
隻是這個老頭藏得很深,他什麼都查不到,沒有任何證據指明這件事就是靳默幹的。
對於穆雲景的態度視若為聞,靳默將目光放在容雪身上,盯了許久,像是蟒蛇盯著一塊肉,“容小姐這一身黑,擱在宴會,貌似不太妥當,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在給誰吊唁。”
靳默性格保守古板,在他看來,黑色就是喪禮才有的顏色,自然見不得容雪這身打扮。
“提前給弟弟你吊唁啊。”容雪微笑,聲音溫柔,眼神卻十分銳利,“萬一今晚我出了什麼意外,以後就不能給你送終了,提前吊唁一下,總比沒有好。”
兩次吊唁,一次送終,一句話裏三次咒他死。
靳默渾濁的眸光輕閃,“怕隻怕,我這個半截身子埋土裏的人,要白發人送黑發人。”
白發人是他,黑發人,指的是誰?
穆雲景用力拉住容雪,讓她迅速進場少作死,在這個節骨眼上,不適合跟靳默正麵起衝突,這裏是靳默的地盤。
靳默臉上親和的笑容不變,走進king總,“久仰大名,king總,如果不是第一次見麵,老頭子我都不敢相信,搶走我三樁大買賣的人,竟這麼年輕。”他語氣頓了頓,“和我那個不爭氣的侄子靳一言年級相仿。”
男人似乎是冷哼一聲,聲音沙啞難辨,“把我和靳一言那種角色相比,靳總該不會是覺得,我跟你侄子一樣窩囊,隻能爬上女人的床,靠女人養活自己?”
“king總說笑了,隻是打個比喻。”靳默十分和藹可親,招來一名服務員,抬起兩杯香檳,“為表達歉意,老頭子我就先幹為敬!”
他說罷,就抬頭飲酒,男人同樣抬起酒杯,還未喝下去時,服務員突然一倒,端著的盤子擠向他左腹處,“對不起,king總息怒,地有點滑。”
這裏是精心鋪就的卵石路,哪裏存在地滑的問題。
“你覺得我眼瞎嗎?”男人壓低嗓音,語氣裏是微微憤怒,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羞辱。
服務員眼底劃過一絲詫然,這裏竟然沒有傷口,難道是老爺的推算有錯,這個連城新貴king總,根本就不是靳一言?
他前幾天分明打中了那個黑衣人的腹部,可他剛剛試探king總時,卻沒發現傷口,而且king總的反應,也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靳默斥退服務員,笑容萬年不變,“很抱歉給king總帶來了不好的體驗,不如這樣,阿雅,過來,今晚好好陪著king總盡興。”
名為阿雅的年輕女人提著嫩綠色裙裾小跑過來,笑容俏麗,露出兩顆虎牙,有幾分穆雲瑤的模樣。
她臉上帶著羞澀的笑,伸手親昵挽住男人,“好的,爸爸,阿雅一定讓king總盡興。”
靳雅,靳默養女。
“靳總真是大方。”美人投懷送抱,男人挑唇嘲諷,長臂攬靳雅入懷,狹長的眸子裏是揣測以及不信任,“最寵愛的養女都能送到我這來,恐怕不隻是為了‘表達歉意’吧?”
靳雅樣貌俏麗可人,活潑好動天真無邪似精靈,許多大家公子都愛慕不已,紛紛對靳默示好,企圖讓靳默把養女嫁給他們。靳默卻一直不鬆口,可今天,竟然直接讓靳雅伺候別人,還要伺候的“盡興”。
“king總實力強大,我家雅兒本就傾慕許久,若能入king總的眼,也算她的福氣。”說到這裏,靳默收斂了笑容,語氣稍作停頓,“若k集團真能和靳氏結成秦晉之好,我就不必擔心,又被king總搶了什麼生意。”
這一年裏,他黃了三樁大案,都是在半路被k集團截胡,惹到董事會的人質疑,所以他之前才會懷疑k集團的背後人是不是靳一言為了報複他。
男人聞言不以為然,“商場如戰場,靳家業大財粗,惦記的不止我一個人,難道隻有我一個人,搶過靳總的生意麼。”
當然不止他一個人!在這見血不見肉的商場,你來我往爾虞我詐,因為利益而產生的矛盾比比皆是,今天你搶我,明天我搶你,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