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的孩子流浪在外邊,沒有那好衣裳也沒有好煙。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的把活幹,心裏頭淌著淚臉上流著汗。離家的孩子夜裏又難眠,想起了遠方的爹娘淚流滿麵……”
傻根這傻小子,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起了自己的承諾。那略顯無力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王小軍和婆娘將手緊緊握在一起,默默相對,大抵是想到了這些年生活的艱辛,兩人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遠遠的,黎叔也有些感動,拿下裝飾用的眼鏡擦了擦被淚水模糊了的鏡片,卻又咬咬牙,鐵石心腸起來。傻根在車站的表現,實在是太出格了,不把這傻小子切了,對不起祖師爺啊。
“做我們這一行,錢的位置要高於尊嚴、感情!必須做到無情,你才能成功。祖師爺時遷就是因為太重感情,最後落得個病死他鄉的下場!”
胡黎牢牢記得已過世的師父的教誨……
何林望向車窗外的遠山,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這是一段,跑偏了的曆史啊。”
如果記得沒錯。這首歌應該是2000年才推出來的,可現在,看車廂裏很多乘客都在那裏輕聲和著傻根,明顯這首歌已經紅遍大江南北了。
因為自己,這命運的軌跡已經走型了。不知道,現在這曆史的車輪現在滾滾何向?
自己,何嚐又不是一個“離家的孩子”。他們隻是離家,可自己,卻是離開了原來的世界,活在一段跑偏的曆史中。原來的那個世界中,家人、師門、甚至自己,都已經沒有了……
“怎麼了?”細心的姑娘溫柔地拭掉何林眼角滾落的淚水。
“沒什麼,可能是想家了,傻根唱的真感人……”何林歉意的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凝視著姑娘。
“人家也是,傻根唱得好讓人心酸。”姑娘抓著何林的手,輕輕撫搓著:“還好有你在人家身邊……”
“嗯,我們永遠也不分開!”何林憐惜地看著姑娘,將她緊緊擁在懷裏,用下巴抵著姑娘的秀發,輕聲低喃著。
無論命運如何跑偏,可家人、姑娘都還是沒有改變的……
“守護好這一切!”何林在心裏默默下著決心。
火車一路走走停停,穿過了泉城府和安德市,進入了直隸省境內。聽傻根的口音,大抵是直隸省的人了,所以或許不知何時就會下車。
因此,胡黎漸漸有些坐不住了。如果讓肥羊真的出了圈,即使他們貼著飛,怕是機會也不多了。剛剛令他忌憚的刀疤已經下去了,所以,現在是最好的時機。那一對鴛鴦,雖然也成色十足,可從和小葉他們的交手看來還不是自己的對手。
“是時候給那傻小子一點教訓,讓他看清這世界的殘酷,從而拋棄那份單純的想法了……”胡黎轉動著手中的打火機,考慮著行動的每一步。
的確,王小軍的身手,雖然已經爐火純青,可比起登峰造極的胡黎來說,還是差了一線,而婆娘,就更不如了,婆娘的身手還大多是他教的。關鍵時候,比的還是手法、眼力和速度,人手,很多時候除了做個擋拆,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
火車緩緩駛入了?州站,剛剛停穩,眾人起身準備下車時,胡黎出手了。輕輕彈出一個香煙大小的東西到離傻根不遠的一個座位的下麵,片刻之後,車廂裏濃煙四起。
“著火了!”不知道誰配合著喊了一句,車廂裏頓時慌亂起來。要下車的都紛紛往車門湧,與上車的人擠做一團,出不得也進不得。
“高科技的賊傷不起啊,這分明是特製的煙霧彈。”何林不得不感慨時代的進步,點上一根煙,冷眼望著這一切……
身旁的傻根,卻已經風風火火地起來東張西望了,剛才暈血的虛弱仿佛被一下子刺激地無影無蹤了,王小軍拉都拉不住,一個勁的要去“救火”……
就在爭執不下之時,已藉著慌亂的人群悄悄接近的胡黎驀地閃出,指縫間寒光一亮,刀片已劃經向傻根脖子上的包帶。而傻根猶自不知,在那裏東張西望,奮力想要掙脫王小軍的手。
“好快!”王小軍心中暗驚。將傻根往自己身後一帶,一個袖裏乾坤。袖中彈出刀片,向胡黎的刀鋒中撞去。
哪知道,胡黎的動作根本就是虛晃一招,手指一點,刀片瞬間變向,向王小軍手腕的經脈處點去。這一下要是點實了,王小軍的右手就算是廢了。胡黎根本抱得就是為道上清理門戶的打算,不僅要把這肥羊切了,還要拿王小軍在道上立下規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