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受美學看《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的文化翻譯
文化藝術
作者:李徽
接受美學認為絕對的意義是不存在的,文本的意義隻有通過讀者的閱讀才能實現,讀者的地位不可忽視,並且在翻譯中絕對的對等是不可能的。因此,作為童話故事的主要讀者,孩子的地位得到充分的認可。優秀的童話譯者,首先必須充分了解原文中所體現的地理、曆史、文化和傳統特征,更為重要的是,必須對兒童有一個全麵的了解,包括兒童的生理、心理、認知水平、思維方式等。換句話說,童話譯者必須確保譯作為孩子們所接受並喜歡。
因此,在童話翻譯的過程中,譯者要始終以童話故事的讀者——兒童為中心,從孩子的視角欣賞原作,從而實現第一個“視界融合”,即譯者和原作的溝通。為實現第二個“視界融合”——譯本和目標讀者的溝通,譯者應起到橋梁和媒介的作用,重視兒童的閱讀需求。並且,翻譯方法和翻譯策略的選擇也應以兒童讀者為中心。
而翻譯之所以不那麼容易,還因為語言反映文化,承載著豐厚的文化內涵,並受文化的製約。一旦語言進入交際,便存在對文化內涵的理解和表達問題。這就要求譯者不但要有雙語能力,而且還有對雙文化乃至多文化的知識,特別是要對兩種語言的民族心理意識、文化形成過程、曆史習俗傳統、宗教文化以及地域風貌特性等一係列互變因素均有一定的了解。
本文選取《愛麗絲夢遊仙境》的三個中譯本,其中,趙元任主要采用了歸化的策略,一方麵為了迎合孩子們的理解能力,另一方麵是因為時代的局限。例如,他將“housemaid”,“fairytales”,“yer honour”,“you coward”and “curtsey”分別譯為“丫頭”,“仙人傳”,“老爺”,“賤奴才”和“請安”,這是舊中國時期的一些用法,為那個時代的兒童所熟知。但是對於現在的讀者尤其是孩子,就有些陌生了。再如,在第二章中,趙元任將“Christmas”譯為“過年”,目的是為了使它更容易被那個時代的兒童讀者所接受,因為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中國,幾乎無人知曉西方的聖誕節。然而,“視界期待”總是在不斷的變化。時代在變遷,文化在融合,很多中國人也開始慶祝西方的聖誕節。因此,當今的中國兒童對於“聖誕節”沒有絲毫的陌生,可以直譯。此外,今天的孩子可以通過電視機、收音機、網絡等多種渠道了解異域文化,所獲取的信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多。孩子們具有強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他們可以從另一種文化中獲取愉快的經曆和體驗,而不僅僅是新的術語或表達。因此,在文化元素的翻譯中,異化更勝一籌,能更好地開闊孩子的視野。
吳鈞陶的版本中用了異化加腳注。何文安,李尚武在譯本也采用了異化,並且試圖將注解自然地融入行文中。選擇歸化或異化策略終究還是取決於孩子的接受能力。從這個意義上說,三個譯本都遵循了這一點。譯者始終以兒童讀者為中心,譯本力求符合孩子的審美和理解力。讀者在文本意義的實現中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文本隻有被讀者所接受和理解才具有真正的意義。
三個版本在文化元素的翻譯中有著不同的處理方式:
一、名字
原著中很多專有名詞是由首字母大寫得來的,比如:the White Rabbit,the Duchess,the Mouse, Cheshire—Cats,the Hatter,the March Hare,the Crab,the Magpie,the Canary,the Cat,the Dormouse,the Duck and the Dodo,the Lory and the Eaglet,等等。分別譯做“白兔子”,“公爵夫人”,“老鼠”,“赤縣的貓”,“帽匠”,“三月兔”等。其中,“赤縣的貓”和“三月兔”聽起來很陌生,中國的讀者會疑惑究竟是什麼樣的貓和兔子。原著中的Ches-hire-Cat指的是一種奶酪,包裝上印有一隻咧嘴笑的貓,諺語“togrin like a Cheshire Cat”就來源於此。這種諧趣是沒法譯出的。趙元任先生為了押頭韻,將“Cheshire-Cats”譯為“歙縣貓”,但是這種譯法會誤導讀者,以為英國也有個“歙縣”(在安徽省)。所以這裏采用直譯更妥當。而“三月兔”則跟另一則諺語有關“as mad as a March Hare”,因為三月是兔子的發情期,這期間兔子會變得焦躁不安。這層含義對於理解原文並無影響,因此可以忽略,采用直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