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誰的電話?”
“你白伯伯的。”
“那你快接呀!”
李誌軍從來沒有覺得像現在這樣接一個電話那麼壓抑,他不知道接通電話的那一刻,電話的那一邊會傳來一個什麼樣的消息。
“喂,建成,什麼事?”
“誌軍,接到陸遠的家人了嗎?”
“我們剛剛到了陸遠家,陸遠怎麼樣了?”
“陸遠他……”
“喂……建成……建成……”
“怎麼啦,爸?”
“斷線了,可能是沒電了吧。”
“那陸遠怎麼樣了?”
“是呀是呀,遠遠怎麼樣了?”
“不知道,剛要說就掛了。”
“啊,遠遠,大哥,等我兩分鍾,我跟你們去。”
“嗯嗯,好的,你準備一下吧。”
陸遠的母親隨便收拾了點東西,就跟著李翎花父女倆匆匆出門了。到門口那家老鄉家門口,又停了下來,去老鄉家裏交代了些什麼,然後就匆匆出門了。
可是是因為太忙,也可能是因為太過於擔心,一向好客的陸遠母親,這一次卻連給二人倒杯水都沒倒過,更別說是招待吃飯了。而同樣是為了趕時間的李誌軍父女倆,確實是一整天都沒有吃飯。一路上就喝了幾瓶水,吃了點麵包幹糧,一路風塵仆仆。其實真的餓了,但是父女倆相視一眼,也沒能說什麼。
同樣的路,下坡往往比上坡更難走,隻是早已對這條路爛熟於心的陸遠母親,卻走的格外輕鬆。父女倆緊趕慢趕,雖然累,倒是節省了不少下坡時間。不多時,三人就來到了山下停車的地方。
“阿姨,請上車。”
“好,謝謝。”
“花兒,你陪阿姨坐後麵吧,無聊的時候也可以說說話。”
“可是爸爸,你開了一整天的車,沒個人陪著你,沒有問題嗎?”
“沒事的,放心吧,爸爸有分寸。”
“好吧。”
李誌軍知道,這一路回去還是一路顛簸,看得出像陸遠母親這樣幾乎從未出過遠門,如果放她一個人坐著,就算是坐車也是有的受的。而對李翎花來說,父親這一天的顛簸,對於平時都是由司機開車的他來說,其實也早已累的夠嗆,加上一天沒吃飯,身體肯定吃不消。
車子終於踏上了歸程,城裏的情況不得而知,每個人都歸心似箭,而且疲憊不堪。
城裏,秦飛並沒有回家,秦正一方麵擔心兒子的安微,另一方麵急於搞清事情的真相。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做的本以為為了兒子好的決定,居然醞釀了一場禍事。雖然在沒有見到當事人之前,秦正無法確定兒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去出手打白諾,而且還鬧到邀約社會上的人這麼嚴重,但是他基本可以確定的是,這件事一定跟上次那件事有關。而且最嚴重的應該是邀約社會人圍堵學生,這很明顯是有預謀的,絕對不可能是零時起意。
秦正突然意識到,這些年自己忽略的可能不隻是對兒子的教育,甚至於連兒子的生活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以至於秦飛結交了一些社會上的混混,自己都全然不知。
秦正再一次掏出手機,他不知道這是自己今天第幾次掏出電話了,但是兒子遲遲不接電話,讓自己懸著的心愈發的不安。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秦正放下手機,看著窗外的夜色,點起一支煙,又看看桌上一堆的煙頭,啪的把手機摔在地上。
另一邊,開會到深夜的派出所,不僅批評了個別同誌在辦案中存在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對這個案件進行了精確的部署。如果說校園暴力事件不足以讓派出所引起足夠的重視,那麼夥同社會人員,圍堵學生,這應該足以讓派出所投入警力。而被打的人是白氏集團的少公子白諾,那麼這件事就不是重視不重視那麼簡單了。
所長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先要把秦飛等人帶回來,至於最後的處理結果沒那麼重要,但是不論是對於白家,還是對於還在醫院的不省人事的陸遠,秦飛乃至秦家都需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而那群進校打人的社會小混混,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可能意味著更加嚴重的後悔。
醫院裏,白諾輸了一瓶葡萄糖後,終於醒過來了。
“諾兒,諾兒,你醒了?”
“嗯嗯,爸爸媽媽,陸遠怎麼樣了?”
“傻孩子,他沒事,你好好休息吧。是爸爸媽媽忽略了你受傷,今天流了那麼多的血還沒吃飯,才會暈過去的。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吧,照顧陸遠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謝謝爸爸媽媽,是兒子不懂事,才給你們惹下這麼多的禍事。”
“兒子,別這麼說,這件事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