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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魂情絲
有一種東西能夠殺人於無形,就是人類產生的情感。
恨或愛,陷入極深處,無法自拔,理智就會被吞噬,從而做出失常的行為。傷害所愛所恨的人,其實那份傷害同時反射到了自己身上,這是一種由愛或恨產生的互相作用。
“老爺爺,你先離開吧,你兒子的事情就交給警方處理。還有,你的事情,真的不追究了?”白月收好手機,有些難過地望著滿臉滄桑淚痕的老人。
老人家用枯瘦的手擦了擦淚水,終於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容:“我們是家人,他將我推下水池的時候,我看到了,他心裏比誰都痛苦。所以,我不忍心就這樣走了,沒有臉麵去向他早逝的母親交代。”
胡誌剛的父親並沒有患上老年癡呆症,他裝病是為了跟兒子住在一起,因為他知道兒媳婦搞外遇的事情給兒子帶來很大傷害。兒子一方麵忙於工作,應酬多,另一方麵家庭不幸福,經常酗酒和無節製地抽煙,飲食上不講究。老人家擔心他身體會垮掉,以生病為由住在一起,給兒子做一些清淡的食物,比如他小時候最愛吃的蔬菜海鮮粥。
即使胡誌剛經常發脾氣,還幾次打翻了老人家親手熬製的營養湯,老人家卻隻是寬慰自己:讓兒子把心裏頭的氣發泄出來,是好事,憋久了難受壞了,遲早出問題。
可惜,問題還是出現了。
胡誌剛的妻子不知收斂,竟然直接把情郎帶到家裏,這個小白臉就是住在他們樓下的劉風笛。劉風笛遊手好閑,不想工作,花錢卻大手大腳,偶然間搭上水性楊花的胡誌剛妻子,就開始賣弄花言巧語,從她那裏騙錢花。
胡誌剛認為妻子丟臉丟到家門口,讓自己以後都沒法住在這裏。當晚又談崩了一筆重要的買賣,爭吵間,妻子竟然還提出要離婚,指責他隻顧做生意賺錢,渾身銅臭味,不懂愛情纏綿。
“我睡得迷迷糊糊,聽到誌剛和兒媳婦大吵大鬧,本想起來打岔勸架。沒想到,誌剛氣衝衝拿了一把菜刀,我怎麼也攔不住。而且,阻攔的時候,還被誌剛發現我是裝病的。我勸他自首,他卻跑去南山棄屍。”
白月點點頭:“我剛才聯係的人,哦,是我的未婚夫。他正好調查南山那裏發生的殺狗事件,他說警方已經到了,並且挖出了一具穿紫色連衣裙的女性屍體。身穿紫色連衣裙,燙染頭發,戴婚戒的手指被砍斷了,應該就是您的兒媳婦。”
胡誌剛殺妻棄屍,大概是在南山埋屍體的時候,被那條跟主人們走散的狗見到。狗驚吠,他見狗脖子上有牌子,知道是家犬,怕它的叫聲招來主人,因此隨手抄起鐵鏟將狗打死,順便也埋在那附近。
“人一旦衝動犯罪,就會不斷犯罪,因為他根本沒有考慮過後果。最後,他連您也殺了,也算是走到最黑暗的低處了。就算您不跟他計較生死債,您兒媳婦和那條冤死的狗,他們的怨氣也會將胡誌剛拽入地獄。”白月將胡誌剛會麵臨的報應告知老人家,讓他明白冤有頭債有主,殺生需償命的道理。
老人家頻頻點頭:“我明白,正因為我一直勸他自首,他不願意。我那天一激動就說要去報警,他追下來,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就將我推進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