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人們在古城崗子上親眼看到古代衣裙自燃焚化之後,便紛紛奔走相告,一時間將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異常恐怖。從此,這古城崗子就很少有人再敢靠近了。
楚江童,這個桀驁不馴年輕人,卻正值風華正茂,青春狂肆的年齡,唯一的特點就是膽大正直,天不怕地不怕。
對這類的詭異現象,根本不以為然。直到今天,還仍然對田之行的陰魂被劫感到蹊蹺和擔心,怕田之行的陰魂被惡鬼所利用,如果那樣,定會發生不可估測的嚴重後果。
每天夜裏,都要拖著自己的九節鞭去古城崗子裏轉幾圈,再練上一、二個小時,這才停下來,坐在古長城的殘壁上,靜下心來練氣功。
楚江童設想有一天,會找到田之行被劫的陰魂。可是,一天天過去了,卻毫無結果。
然而,鎮中學裏卻又接連有兩名教師身遭慘死:一個是教初二的數學老師吳羽平,另一個是教導處的副校長魏哈傑。
吳羽平曾是田之行生前的熱戀女友,然而倆人卻因一個小矛盾而分手了。田之行失戀後,好長時間情緒很不穩定。
田之行死後第七天,吳羽平死於一次晚自習回家的路上,電瓶車掉下了十幾米高的古城河橋。
副校長魏哈傑則死於一天早晨的例行帶操,原本身體健康的魏哈傑,卻有同學和同事親眼看見,他正跑著,突然瘋了般地向著操場跑道外的高牆狠狠撞去,而且一連撞了三次,才將自己撞死。
目擊者說:當時魏副校長的後背仿佛有個人用力推著他,他的步子完全失控。這等咄咄怪事,發生在魏副校長身上,其恐怖程度遠遠超過吳羽平的墜橋而亡。
就在這兩件事過去後不久,另有一名教師突然精神失常,發病後,完全模仿田之行生前的說話風格和語調,據說,這三名教師,都曾經與田之行有過或多或少的矛盾和芥蒂。
楚江童突然記起自己在田家靈棚外揀到的那隻白色的繡虹鞋。翻遍了所有的衣櫃,卻沒有找到。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難道它也自燃焚化了不成?那怎麼連一點點灰燼都不留呢?
人們越是在恐怖中,就越是將某些怪異的現象聯係起來。田之行死後,傳出各種版本的議論和猜測。
楚江童這幾天一直背著畫板,去古城崗子上寫生。
一張張古城素描、速寫帶回家,貼在牆上,煙將把它們熏得烏黃憔悴。
夜裏,冷不丁醒來,一嘴巴的煙酒臭味兒,晃晃悠悠地去倒水,不料雙腿發軟,一屁股蹲在地上:“救命——”
原來是:相思+感冒=救命。
眉月兒去了哪裏?看來她真有難言之隱。
楚江童病後的第二天,神思恍惚,渾身乏力,眼前一片烏灰渾濁,正在這時,眉月兒姐姐輕飄飄地從“畫”中飄下來,如夢一般。
隻見她麵容憔悴,似是病過初愈,她靠得近前,附於楚江童耳邊輕輕地說:“江童弟,姐姐有點事,要去幾個月方能回來,你要多多保重身體……”
說完,眉月兒便突然不見了。
楚江童驚出一身冷汗,細細琢磨,眉月兒果真來過嗎?對,她真來過,明明看見她從畫中下來。啊?不禁大驚,這是誰題的詩?淡淡墨香,清新如蘭,詩道:
牡麻牡麻 根生天涯 牝鸛牝鸛 棲於爾家
牡馬牡馬 我之向往 牝鸝牝鸝 心落城堂
牡鳩牡鳩 日日啼伴 牝楊牝楊 同棲枝上
楚江童高興地一蹦老高:“眉月兒……”
雖然離初秋尚有些日子,但是這雨卻提早攜來了秋天一般的涼爽。
楚江童與三個鐵的要死的畫友在QQ上聊了一會兒,便閉上眼睛,依著床頭,似睡非睡,喜歡這樣寂靜的光線,外邊的雨聲,由狂猛變得含蓄溫柔。腦海裏擠著三個畫友的臉:卓越、瘦彈簧、土地爺。
一直把卓越當作自己的親妹妹,而另外兩個則如兄弟一般。
待小憩一覺醒來,感覺外邊的雨聲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靜靜地,唯有一股清涼的氣息漫進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