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妖蛛顯技(1 / 2)

兵戈鐵騎,摩肩接踵,步聲喧喧,鐵蹄躒躒。

旌旗若葦,獵獵作響。大軍前邊,是一隊持弓防衛的開道先鋒,為首的是一員褐袍短甲健將,目光凶厲,瘦長臉,鷹鉤鼻,窄窄的額頭上生著一顆大黑痣。手中握一柄長杆回鉤矛,青銅矛刃銀光閃閃,鋒利無比。

開道先鋒每到一處,便首先拈弓搭箭,向著四處亂射一通,待先頭派出的探路鬼卒在遠處搖幾下三角旗後,便可在此開路先鋒的一聲令下:行!

大部隊才開始行進。

開道先鋒的後邊是一隊裝備精良,馬首蒙革的騎兵。一個個手執長戈的騎兵,勒僵提蹬,緩緩前行。

騎兵後邊是步兵,每個步兵皆左臂挎盾,右手執刀,銜騎兵而行。

再後邊便是戰車大隊,三馬戰車為首,雙馬戰車居中,單馬戰車斷尾,戰車上,一名名鬼卒,或坐或立,手持長戈長鉤,威風八麵。

戰車後邊便是一輛裝飾豪華,四平八穩的罩蓬行闕,闕門緊閉,漫下半透明的絹簾。

裏邊便坐著一聲不響的鬼將軍王賁和鄭袖。

行闕兩側,各有一員年少健將,一員小將手使倭瓜狼牙棒,另一員健將著銀色衣袍,外罩亮漆獸皮甲,騎一匹烏漆黑馬,手提一杆長柄銅鈹。鈹刃如劍,鈹身亮著青幽幽的光。此健將膚色黝黑,目光如燭,眉黑若漆,英氣卓然。

行闕後邊,便是“四獸”所乘坐的戰車,四馬噅噅而行,“四獸”幾乎同一個姿態,抱著朔月彎刀,木然若困,刁眉卷發,如同燃過的柴燼,衣著與鎧甲容貌各異的十幾員戰將尾隨其後。

大道上塵土彌漫,殺氣騰騰。

白衣鬼士和清智和尚伏在遠遠的山坡上,望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目光鎖定緩緩移動的豪華行闕。

清智和尚問道:“王賁和鄭袖一定在其中嗎?”

白衣鬼士默默點頭:“待大部隊過了歲柏河,向山上行走之時,啟動第一道機關……”

清智和尚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的目光中,射出兩道仇恨的光,仿佛又回到童年,父母被王賁軍射殺時的情景,那些深仇大恨,終於有了機會。

日光暖暖的照耀著大地,輕柔的白霧,卻在大禹山的半山腰纏繞,鳥兒的叫聲依然纏綿陶醉,絲毫不曾料到即將而來的拚殺。

大軍越來越近……

歲柏河寧靜溫柔,如錦如緞。

王賁大軍踏水過河,嘩嘩鐵騎擾亂了一河的溫情。

先鋒鬼卒奔跑回報:“報——將軍,前方有幾棵大樹擋住去路!”

先鋒頭領抖一下褐色衣袍,提僵勒馬,揮動一下手中的長杆回鉤矛,厲聲喝道:“工卒聽令,立即去搬離障礙,先鋒兵卒張弓警戒,不得怠慢,後邊大軍暫停前進!”隨後褐色戰袍健將打馬向前,要探出虛實。

古來用兵,途遇怪異,必生戰況。褐袍健將隻需一會兒工夫,便趕到前方。果然,路中央,橫排著幾棵粗粗樹幹。他仰頭四視,山包上安然異常,鳥雀不驚,必是沒有伏兵。但他仍不放心,提僵打馬,上了山包,四周靜悄悄的,唯有風兒在焦躁的吹。

待工卒將攔路樹木移開,大隊複又前行。

有一半的軍馬過了歲柏河,尚有大半還在河的對麵。

那豪奢豔麗的行闕也在河邊,才欲過河時。

突然,隻聽得山穀間樹林裏一聲呼哨,隨後便傳來震天的呐喊聲:“衝啊!——生擒王賁,活捉鄭袖——”

白衣鬼士和清智和尚正在歲柏河沿岸的山包上觀望,卻沒有料到這山包下樹林中的伏兵,這是誰?白衣鬼士說:“兄弟,看來,我們隻能先等等了,這前邊是有仗打的,隻怕這一隊反秦力量不是王賁對手,待看看究竟,我們再出手相助!”清智和尚點頭。

從樹林中鑽出的一群兵馬,為首的是一員頭戴鬥笠,身披草衣的頭領。手中握一把大鐵戟。其餘部下皆鬥笠蓑衣,體格健壯,身手敏捷,這頭領一馬當先,直插王賁軍的中路。

這個身穿褐色衣袍的先鋒健將,哪裏肯放過他們,揮鉤槍便刺。鬥笠頭領武藝不低,舉鉞攔隔,與先鋒健將博在一起,兵對兵,將對將,山穀間便響起一片混戰。

先鋒健將出招凶狠,招招直逼對手要害。鬥笠對手以笠遮麵,時而冷笑,時而狂吼,他手中鐵鉞上下翻飛,卻不料先鋒健將一鉤槍刺中他胯下黑馬,鬥笠頭領身姿一斜,摔到地上,隻見這鬥笠頭領一個鷂子翻身,從地上站起,掄鉞照他的馬腿砍去,先鋒頭領馬腿一折,將其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