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屍房怪事(1 / 2)

咣當一聲,楚江童這一戟砍得很重,卻沒有砍中“小杜”的腦袋,畢竟自己有點同情他,窗台被剁去一角。

“小杜”的臉一動不動,黑森森的眼洞冷冷地“盯”著楚江童,臉型頓時扭曲憤怒,嘴巴不停地翕張,可是楚江童一個字也聽不清,腦海中出現一張張怪異的畫麵:河邊……板房裏……四耳朵……白色的靴子……

啊!耳朵猛然間有了聲音。

“小杜”含混不清地命令道:“××××……”

“啊?我靠,你能不能用本地方言嗬?幹嘛呢這是?”

越聽越像奶奶下巴脫臼時的說話口音,一個字也聽不清。正在這時,一團塵沙從地板縫中彌漫而起,頓時畫廊中烏煙瘴氣!楚江童驚訝得張大嘴,啊?這些沙塵來自哪裏?

啊——窗戶上的“小杜”突然嘿嘿笑著喊道:“楚江童——你不聽我的話,別後悔啊!哈哈哈……”

“小杜”突然不見了——窗口一片黑洞洞的,晨風夾雜著潮濕的露氣襲進來,此時無論是臥室還是畫廊裏渾然一層厚厚的塵沙。

“小杜”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和奶奶有相同的語音?難道又是一個玄機?

“小杜”重現絕非那麼簡單,說不定會引發一場無法左右的禍患。

他會去哪裏?接下來他要做什麼?他那兩顆黑眼洞又看不見,怎麼走路?

這天午後,古城河邊來了十幾個外村婦女,一個個女人,臉色陰沉而悲痛,衣著樸素,他們在河邊燃燒了一些冥品紙香,便哭嚎起來。

工地上的工人們,擠在河邊看了一會兒,原來這是“小杜”的親人們,她們來為“小杜”招魂。直到此時,楚江童才弄明白,那“小杜”至今沒有火化,還在醫院的太平間裏擱著。他的家屬不同意火化,人是在工地上死的,建築公司得給個說法。一來二去,這事就鬧起來,糾紛升級,“小杜”的屍體便在太平間裏冷凍著,怪不得“小杜”夜裏來去自如?

這些女人在河邊哭了一段時間,便抽泣著上了岸,有個年輕點的婦女,是“小杜”的大姐,她來到板房裏想了解弟弟事發當晚的狀況。

可是工人們躲躲閃閃,怕沾上麻煩,一問三不知,她們隨後便叫著罵著離開了。

楚江童來到古城河邊,望著岸邊的一堆堆灰燼,心裏很不是滋味,直到今天,也鬧不明白“小杜”的死因,雖然表麵上是溺水而亡,單單他的倆眼洞就疑點百出。

老子不查清此事,就他媽的蹲著尿尿。

縣醫院太平間。

這地方有點熟,上次來偷陳鳳嬌的麗屍,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天衣無縫媒體沒曝光,這回不是偷屍而是鎖屍,隻要將“小杜”鎖住,就少許多麻煩,再想想他今天淩晨說的,讓人炸頭皮。

我的天,太平間裏一具具屍體整齊排列,也許是人的視線問題,總覺得“他們”正在蠢蠢欲動。

親!老子最不怕的就是死人,好嘞,“小杜”先生——你位列第幾啊?讓我快點找到你吧!一邊祈禱一邊打量著一具具屍體。要是按高矮個頭排列,他肯定是隊尾,幸虧這太平間管理不那麼正規,再說這時間,有哪個閑的蛋疼的二貨會來這地方散步?一隻隻傻兒吧嘰的攝像頭,打盹了一般,慘幽幽的。

楚江童伸手掀開一具個頭最矮的遮屍布——啊,是個矮老太太,一臉褶子,半睜著眼欲要起夜一般。忽地放下遮屍布,心髒像錘子狂敲胸壁。

哎喲,在這裏待一夜,準少活十年。“小杜”個子矮,隻能往短的屍體上下功夫,太平間裏是恒溫,霜雪一般的溫度撲在臉上,好像屍體喘出的氣。連掀了幾具屍體都不是。

這熊孩子幹嘛去了?不會去網吧了吧?越想越感到渾身冷厲厲的,老覺得身後有個淘氣鬼在捉弄自己。數了數,這裏一共陳列著三十二具屍體,掀了三十具了,還有靠牆根兒的兩具沒掀。

“二位,就你倆了,祝——我好運!”

人在這種地方就得保持精力集中,不能閉眼,更不能聯想,就跟走獨木橋一樣,別注重細節,否則你就等著尿褲子變成此地的新會員吧。

楚江童攥了下拳頭,咬咬牙,向牆邊走去,決定先從個頭大點的屍體掀起,反正已看了三十具屍體了,也不在乎這兩位了。

每次掀開“他們”臉上的遮布時,從來都不是忽地一下扯去,那樣對死者很不敬,慢慢地,雙手捏住兩邊,輕輕地往懷中一兜,心裏念叨著:大人,失敬了,我要看看你是誰——這句話雖然已重複三十遍了,待輪到最後兩位時,心裏卻直打鼓,生怕看到一位不友好的臉色。